转眼秋收刚过。三山县盐场工地工地就热火朝天干了起来。为了赶工期,黑山开出一天三十钱的高工资,除了本地招的三千盐工,周围的丁壮一下子来了两万余人。大工师冯默风也奉令亲自带着墨家弟子和各地抽调来的两千工匠到来。有了技术和人力,工场一天一个样。山脊被挖成一层层梯田一样的盐田,一座座砖木结构的房子拔地而起。
此时,田氏族长田儋已经通过狄县令结识了督邮郦食其,两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因郦食其与田氏兄弟父辈是故交,他们还以叔侄相称。田氏兄弟从郦食其这里打听到许多他想知道的消息,这让他心安了不少。
田儋家族在三山有许多盐场,山脊上新建的盐场他一开始就十分关注,派出许多人去打听,就是不知道这个神秘的老板是谁。
田家大宅内,田儋三兄弟正在后花园的凉上会面。田儋说道:“多派一些机灵的人出去,一定要打听到这幕后老板是谁!”
田横不屑地嗤一下鼻子道:“管他是谁呢?在山脊建盐田,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歇菜。我就不相信他们能让海水倒流上山。”
“三弟你好糊涂!我看他们建盐场的规模,没有百万金做不下来。再说一下子能调动两三万人民夫的人,肯定是大有来头,不要整天只知道喝酒和舞枪弄棒,不长点心眼,祖上传下来的百年基业就要毁在我们手中。”田儋说道。
田荣说道:“我派了许多人去打听了,没有人知道谁是老板。只知道许多事情是三山的高义在牵头做,我派人去打听了,连他的妻子也不知道自己丈夫帮谁干活。高义现在是公鸡上梧桐树,成凤凰了,想见他一面都难,更别说套话了!”
田儋听了,转头埋厌田横道:“你呀,多多学习你二哥。”又转头问田荣:“这个高义是什么人?”
田荣答道:“我打听过了,他祖上也是开盐场的。我们曾经几次要高价收购他们的盐场他都没有答应,十几年前咱们父亲一气之下,派人去烧了他家的盐场。他之前靠做点小买卖为生。”
田儋说道:“人家两只脚已经踩进我们的地盘了,我们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真窝囊!”
“大哥,他们搞这么大动静,那督邮大人应该肯定知道,我们何不问问他呢?”田荣说道。
正在这时,一个亲信奴才来报:“禀三位老爷,外面一人自称高阳酒徒来访!”
“快开中门迎接!二弟三弟,随我出门迎接!”田儋说道。
郦食其一身常袍,只身前来,见田氏三兄弟前来迎接,便笑道:“高阳酒徒见过三位贤侄了!”
“哎哟!郦叔大人莅临,寒舍蓬荜生辉。如此客气,羞刹晚辈。未能远迎,恕罪!恕罪!”田儋急忙迎了出来,边施礼边客气道。
“路过贵县,衙门应酬最是无趣,特地豋门讨杯酒过过酒瘾,打搅打搅!”郦食其说道。
田儋环顾左右,未见郦食其的随从,又说道:“大人快里面请,三弟速去备酒席。”
几人来到客厅,让郦食其做了上座,田儋又说道:“叔叔官至四郡督邮乃万金之躯,出门怎么连贴身个护卫也不带?”
郦食其笑道:“犾县是三位贤侄的地盘,老朽还怕不安全吗?”
“也对,不是侄儿夸口,在犾县,谁家丢一只鸡,我都能把贼揪出来!”田儋笑着说道。
一会儿,酒菜上齐,四人边吃边谈,转眼便已经三四碗下肚。田儋乘着酒兴问道:“郦叔啊!三山那边新建一个大盐场,好几万人搞得轰轰烈烈。别人在咱的地盘插了一脚,咱竟然打听不出老板是谁,你说丢不丢人!”
“哈哈!不奇怪不奇怪!这盐场幕后的老板,别说你们了,就连胶东郡郡守也不知道!我敢肯定,大秦国知道的人不超过这个数!”郦食其伸出一只手,张开五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