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引着顾青宁进了欢心院的正房,浅挽红纱帐,新娘端坐如意床,南无歌放了手里的红绸一字未语就去外面招待宾客去了。
见众人都走了,红疏闭了门,回身瞧一眼这满屋贴着剪花通红囍字的檀木雕花床具,快步到了顾青宁一旁,“主儿,人都外头去了。”
红盖头下的顾青宁只觉此时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心生喜悦道:“小时没少来这南府,可这璞玉院竟等到今儿才进来。”
红疏一旁微微蹙眉,道:“主儿,这不是璞玉院,这是欢心院。”
“怎么会是欢心院?成亲不应是在南小爷的院子里吗?”
顾青宁知道这欢心院,位置在南府的“盛远湖”的北边,是当年府上众多空置闲院里的一处偏大的。可按常理说,他们成亲应是在璞玉院的,那里是南无歌的院子不说,位置也比这里强上许多。
“这红疏不知。但这欢心院瞧着比主儿顾府的闺院气派许多,庭院开阔,红灯挂檐,佳木郁郁葱葱,皆是兴旺之象。”
即便红疏如此说,这顾青宁心里还是起了别扭。
外头,盛远湖旁几十桌喜宴上,南无歌随着司仪挨着敬酒,客气下了一圈,吩咐司仪去歇着,独自端着酒杯来了池路直跟前。
池路直明白,端着酒杯跟他到了一旁。
“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苗姑娘未哭未闹,前尘往事已下心头,现在已与往常无异。往后你也莫要再挂念了,跟青宁好好过日子,各自安好吧!”
话完将酒一口闷了,回身放了酒盅,不待南无歌说句话就走了。
倒是南无歌听过他的话顿时气了,回身没完没了的又开始敬酒。
……
已入亥时,喝到烂醉的南无歌被苍书扶着来了喜房里。
喜婆见南无歌入门,启口喜道:“新郎官,挑盖头,从此一对新人称心如意。”
喜婆旁的小丫头端着放着喜称的喜盘笑盈盈走上前。
南无歌望了一眼,挥袖推到了一旁,身子踉跄到顾青宁跟前单手掀了她的盖头,未瞧一眼那盖头下的娇媚娘子,便回身道:“礼成,我回去歇着了。”
喜婆微愣,忙喊:“新郎官,你这不合规矩的,还得喝合卺酒呢!”
南无歌摆摆手,头不回的出了门。
“快去人将新郎官请回来,莫要过了吉时。”
“别去了”两个小丫头听了喜婆的话刚要掀帘出去,被顾青宁喊住了。
只瞧顾青宁脸色如常,朝喜婆浅浅笑道:“喜婆劳烦了,南小爷今儿也累了,别折腾他了。”
喜婆眉头微动,明了她的意思,一改方才急态谦身欢喜道:“新娘子体恤新郎官辛苦,真是南家有福,有福呀!”
“新人连理百年,早生贵子。”
“举案齐眉,比翼双飞。”
话过屋里伺候的丫头纷纷递上吉祥话后,笑意合门退下了。
红疏桌前端描龙画凤的红瓷壶,在圆口凤茶杯里倒了白水递上前,“主儿,喝点水润润嗓子吧!”
顾青宁耐着性子接过杯子,眼中却没了方才的淡定自若。
自己一天米粒未进,规规矩矩半点礼数未失,他却洞房花烛夜留自己独守空房?为人笑柄?
顾青宁想到这儿,气不能消,扬起杯子便要摔了,“使不得……”就听红疏一喊“主儿使不得,今儿是您大喜的日子,万万使不得!”
洞房之夜三大忌,忌哭,忌吵,忌碎。
圆杯一落地,新人缘份尽。
出嫁前喜婆已经登门详细跟顾青宁讲过了喜规,她又怎会不知?
这杯子自然是摔不得!
待她缓缓回了神,落了手,红疏慌将那杯子拽过来,放好,又步到跟前好声道:“主儿,您定是累了,小的伺候您早些歇着吧!睡一觉,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