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北境。当是时也,驻扎阳曲县的铁林都已全军动员了起来,准备御敌。康传圭遣都教练使张彦球率军北出迎敌,行至三交寨,军士鼓噪。张彦球好言安抚,无果,被裹挟着返回晋阳。康传圭下令关闭城门,不意有军士打开西明门,乱军涌入,杀康传圭。
监军周从寓躲入民家,被军士搜出,张彦球亲至抚慰,并与其一同出面,安抚诸军。
“真是好一出大戏啊!”得知晋阳情形后,邵树德拍着桌案,几乎连眼泪都笑出来了。李侃在京师,若是听闻了,怕是也要捧腹大笑。他在时,河东诸将还能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结果他一走,你们自己倒先打起来了。
河东鼠辈,不足为虑!
铁林都现在的日子倒也不算难过。晋阳城头变幻大王旗,但那死的是大将,中下级军校及幕府佐官无恙。李劭居然当上正牌供需使了,他与邵树德有旧,自然不会差那点补给。张彦球当上了河东马步都虞候,邵树德与他的关系也不差,更没必要卡着铁林都。若不是现在情形不对,邵树德都想去找张彦球喝两杯了。
河东的事情,变化得真是让人目瞪口呆。
十六日,洛阳军士八千人至晋阳。邵树德想了想,便穿挂整齐,然后带着亲兵百人,入城拜谒诸葛爽。
“铁林都十将邵树德见过诸葛大帅。”副帅也是帅,邵树德执礼甚恭,并不轻视庞勋旧部出身的诸葛爽,而且还是第一个来拜见的,这让诸葛爽心情很是不错。
“邵十将多礼了。”诸葛爽亲自起身搀扶,温言道:“本帅于道途之上便听闻,邵十将骁勇过人,铁林都能征善战,代北阵斩程怀信。这一比,可把河东诸将都比下去了。”
诸葛爽这话一出,邵树德便懂了,这是可以合作的人。你部是东都洛阳军士,我部是夏绥镇兵,双方再不抱团取暖,可就要被河东人欺负到死了。
“大帅初至河东,想必还没有住处吧?”邵树德问道。
“本帅住军营就行了,何须宅子。”
“营中粗陋,多有不便。若大帅不嫌弃,邵某在城中有一宅院,将军直去住便是了。还差一些仆婢,一会邵某遣人募了,将军今晚便可在那安歇。”
“也好,树德有心了。”沉吟了片刻,诸葛爽终于点了点头,笑道:“仆婢就算了。本帅有手有脚,不劳人服侍。出征在外的,哪能那么讲究呢。”
“河东诸将若有大帅这般风姿,局势也不至于糜烂至今日这个地步了。”邵树德肃然起敬,说道。
“哈哈,树德也不必吹捧我了。从东都千里迢迢而至,本帅也是抱着为朝廷立功的心思来的。李国昌父子,定斩不饶。”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诸葛爽当然知道邵树德是在吹捧他,不过这话说得确实让人舒心,更何况人家还送了宅子,还是第一个来拜见的,日后若有机会,定当重用。
“树德可知这代北乱局为何一直无法平定?”说完了客套话,开始进入正题了。
“禀大帅,原因无他,河东将士不用命耳。”邵树德直言不讳地说道:“大帅若想有一番作为,定不可倚仗河东军。晋阳近畿,尚有忠武军、义武军,代北亦有忠武军一部、义成军,听闻昭义军将至,大帅之抱负,便着落在这些客军身上了。”
“客军肯用命?”诸葛爽有些不信。
“须得先收拾军心方可。”邵树德答道。
诸葛爽一捋胡须,懂了:“有树德相助,大事可成矣。”
“大帅老于军伍,自然成竹在胸,末将只不过查漏补缺罢了。”
“哈哈,你又吹捧我。”诸葛爽一擂邵树德的肩膀,笑骂道。
邵树德偷眼瞄去,却见诸葛爽脸挂笑容,显然是很开心的。
二月,高浔率军抵达晋阳。不过夏绥节帅李元礼的大部队才刚刚离开夏州,尚未过黄河。至于天下两位都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