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府库。
他的野心,太大了。
当年兄长还在时,最大的梦想不过是能当上夏绥节度使罢了,与邵树德一比,差距不可以道里计。
对了,拓跋思恭已经死了,葬于草原。拓跋氏出逃的那些人,如今只剩思谏、仁福叔侄二人,在河西沙碛艰难求存,听闻与甘州回鹘可汗李仁美关系密切,守望互助。
拓跋思敬今岁斗胆进言,派人去沙碛联络拓跋思谏、仁福二人,招其来降,使永不为边患。
邵树德许之。
如今灵夏这个局面,拓跋氏即便回来了,也没有任何东山再起的可能。
邵树德并不嗜杀,灵州降将韩逊还在丰安军钱守素手下当副使呢。他对部队的掌控力很自信,军官想反,拉不走士兵,这就很尴尬。
解决了这桩心事,拓跋思敬还有一事始终悬在心上,那就是女儿拓跋蒲。
年纪不小了,但没法出嫁,一直住在家里,外人闲言碎语不少。
有次拓跋思敬回家,看到府内外甲士如云,大惊。再看女儿头发湿漉漉的,脸色潮红地从屋里走出来,顿时什么都明白了,扭头就去市肆里喝酒。
折掘氏,欺人太甚!
外头一阵响动,仆人来告,崔释前来拜访。
拓跋思敬放下酒樽,整了整袍服,出门相迎。
“崔三你怎生来得如此之晚?”
“四郎勿要问了,灵武郡王要在同州开博览会,遍邀长安商徒参会。”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很快进了正厅。
“为何是同州?”拓跋思敬奇道。
按他的想法,每一个辖州都该办一个,一年两次。或许人手不足?
也是,灵夏人才太少了。会写字、会算账的人少得可怜,每个州都办的话,从哪抽调那么多人?
“多半是想诱河中商徒而来。”崔释从兜里摸出了一枚银元,道:“拓跋四郎可见过此物?”
“听说过。”拓跋思敬不参加博览会,只赶着牲畜去关中做买卖。
“灵武郡王有言,以皋兰钱监所铸之银元为记账钱,都到同州沙苑监外的坊市做买卖。确实是想把河中府、华州甚至陕虢的商徒也诱过来,哈哈。”崔释笑道。
兵打到哪里,买卖摊子铺到哪里,灵武郡王到底是武夫还是商徒啊?
“崔三你觉得会有人去同州么?”
“不少。夏兵还在城内呢,今晚之宴,各坊商徒买了不少银元票,几十元到千元不等。”崔释从袖袋里摸出一张,道:“二百圆,只能在同州坊市用。”
拓跋思敬一惊,问道:“只能在同州用?那为何还有人买?”
“都当成灵武郡王的摊派了。”崔释有些尴尬。
拓跋思敬凝神思索。他一直觉得灵武郡王弄出银元票,肯定是想在各州通行的。如今看来,竟然做不到么?
是因为账目太庞大,算不过来?不应该啊,一年就办两次博览会,没多少账要算的。
灵州、夏州、绥州的银元票便可通用!
还是同州的距离太遥远了?没法管?抑或是人手不足?
拓跋思敬想不明白,决定不去想了。反正对朔方镇来说,大头兵们杀进了关中,商徒也跟着南下关中,大家都有的赚,这便够了。
“商徒去同州坊市做买卖,朝廷赚的钱就少了啊……”
“朝廷刮敛无度,什么榷酒钱、榷曲钱、关津税、进献、宫市乃至皇陵供奉。列位宰相再收,怕是商徒都跑光了。”崔释有些嘲讽地说道,看来平日里被刮得不轻。
他当然能看出,这是灵武郡王侵夺朝廷钱财的行为,但对他们商徒有好处,交的税也不多,何乐而不为呢?
朝廷困难?养的人太多了!朔方幕府怎么没养这么多闲人?
钱不够,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