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硖石,屯兵戍守,三者牢牢控制住大河以北几个属县,万不能让其丢了。”
邵树德说的这三件事,都是陕虢如今面临的比较急迫的事情。
击退汴军的入侵是第一要务,陕虢好歹也有万余军士,地方上还有州兵、县镇兵,民间风气尚武,战斗力也还算可以。
朱全忠早期曾派朱珍到淄青募兵,郭言到陕虢募兵,各招万余人。如果民风软弱,百姓基础差,朱全忠不可能看得上的。
河南多灾多难,大量百姓逃亡陕虢乃至关中,陕虢的人口在这个年代居然畸形地增长至二十万人左右,经济方面也有一定基础。
有钱粮,有兵,后备兵源素质也不差,不好好利用起来与汴军拼,还待如何?
“陕虢兵微将寡,对上汴军恐力不从心,还望阿父施以援手。”李璠还是很上道的,也很务实,知道要击退朱全忠,离不开夏军的帮助。
邵树德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表情,道:“二郎你的才具,我是知晓的。也正因为如此,才支持你当陕虢留后。有什么具体要求,不妨提出来,我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还请阿父留大军于陕虢,助我镇将士击退全忠。”
“唔,既如此,不妨再仔细些。”
“请阿父选派得力大将,领军镇守湖城、灵宝、硖石及河北诸县。如此,镇内人心才能安定。”
“这些地方确实非常紧要,二郎有所担心,实属寻常,我便帮一帮你吧。”
湖城、灵宝等县,是之前邵树德下令朔方军各部抢占的地方。但陕虢军并不买账,湖城县闭门自守,不让武威军入城;灵宝有三千军士,乃朱简旧部,更不可能把地方让给你。
河北的平陆等县,也差不多是一个模样,不配合。
如果朔方军硬来,还真有可能打起来。
如今李璠当了陕虢留后,由他下令各州县配合,双方便都有了一个台阶,事情得到了相对圆满的解决。
“大帅。”亲兵十将郑勇在外面低声呼唤。
“何事?”邵树德问道。
郑勇有分寸,知道什么事情能公开说,什么事情只能私下里说。
“长安传来消息,朝廷委宰相杜让能为使,前来陕州,欲为我镇与宣武军解斗。”郑勇说道。
朝廷派人调解藩镇间的纠纷,这事确实时不时出现。
但以如今的局势来看,难道不应该盼着宣武军与朔方军继续打下去吗?“狗咬狗”,对朝廷而言,岂非最理想的状态?
是了,陕虢是什么地方?如今大军云集,交通中断,河南、河北诸镇给朝廷的上供,竟然无法转运了。
另外,朔方军在京兆府的摊派委实也太狠了一些,钱粮无数,更征发了大量夫子,至今尚未放归,朝廷吃不消,也可以理解。
“杜相要来,还能拦着不成?”邵树德笑道。
郑勇懂了,很快去与人交接。他只是个通传的,这事归赵光逢管,他人不在,但也有佐贰官员处理。
“杜相来陕州,光为我和全忠解斗,怕是还不够哦。”邵树德看了眼李璠,道:“说不定,王重盈还把陕虢看做自家地盘呢。其子王瑶为绛州刺史,听闻也是有些野心的,说不定就想争一争这陕帅的宝座呢。”
王家虽然在中和年间才控制陕虢,但未必没有将其看做自家地盘的心思。
王重盈从陕帅转任蒲帅时,还表其子王珙出镇陕虢,可见乱世军头,对地盘还是相当重视的。
如今陕州兵乱,王珙被杀,军中“推选”李璠任陕虢留后。这一套符合时下军人推举制的风气,但不符合王家的利益。
朱简等一干人已经送往河中,王重盈是什么态度,应该也快要明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