汜水县、旋门关是有梁兵戍守的,这么重要的地方,他们还不至于放弃。
“不要管那些散兵游勇,继续筑城。”范河毫不犹豫地吩咐道。
“偃师县有贼军,前出后又退回去了。”又有斥候报告。
“定是后路遭袭,继续监视。”不拿下巩县和兴洛仓,范河不敢继续深入,但此时若有洛阳贼军攻来,他也会感到很棘手。
“天雄军没藏军使询问战况……”
“让他去帮符存审。”
“豹骑都即将过河……”
“让他们去白马坡。”
诸如此类的消息一份接着一份,范河快速处理完毕,又把目光投向了兴洛仓。
玉门军那帮红发蛮子已经攻上了城头。
兴洛仓到底是仓城,非专业军镇,又处于巩县东南的南原上,地势平坦,并不太过难以攻取。但还是那句话,需要时间,如今抢的就是时间。
……
契苾璠带着一千来自回鹘、吐谷浑骑兵绕到了洛阳西北郊。
数百名匆匆集结起来的土团乡夫正在行军,直接被他们一冲而散,死伤百余。
绕至洛阳城西的瀍chán涧驿时,又遇到一支两百余人的土团乡夫队伍,再度将其杀散,斩首数十。
在拷讯俘虏之后,契苾璠等人很快知道了胡真的打算:原来城中兵力不足,这厮想要征兵!
那么问题来了,他征兵做什么呢?
守洛阳?那破烂的小城,守得住么?若是出征,那么去打哪里?从常识考虑,可能性最大的还是白马坡,即天德军立寨筑城的地方,试图沟通河阳南城的梁兵。
消息很快传了回去,契苾璠甚至附上了个人意见:宜调天雄军、豹骑都南下,击溃贼军,趁胜攻洛阳。
信使派出之后,他没有耽搁时间,继续带着一千骑兵在洛阳西郊河南县境内晃悠,收集粮草的同时,大肆袭击战斗力较弱的小股土团乡夫。他甚至派了一小部分人,向西进入崤函谷道,威胁新安县守军的后方——从纯军事角度来说,这些骑兵还威胁不了屯驻在新安县的梁军后路,但就士气方面而言,损害巨大。
洛阳城内,此时气氛已是十分凝重。
胡真披挂整齐,已经决意出征。
洛阳这个残破的样子,守是很难守了,而今唯一的机会,就是北上邙山,与贼大战,联系上被困河阳南城的霍存部。
仔细算算,他们在洛阳的兵力其实并不少,只不过被分割开来,各部有各部的难处,形不成一个整体作战,极为被动。
没招了,只能以力破局,寄希望于万一。
另外,希望寇彦卿能击退从洛口一带南下的那路贼军吧,不然还是个死。
“段巡官,你怎回来了?徐怀玉怎么说?”临出发前,胡真又碰到了段凝,问道。
段凝被他派往西边的新安县,联系守将徐怀玉,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徐怀玉也是梁王的元从老人了,资历并不比胡真浅,只不过立功较少,有勇无谋,再加上梁王喜欢用新人,不太喜欢老将,故走得比他慢了一些。
“徐将军说,贼帅李唐宾加强了攻势,他不能撤。一撤,士气动摇,怕重演轵关旧事。”段凝回道:“下僚回来的路上,还远远见着夏贼骑兵往西而去。”
“有多少?”
“两三百骑。”
胡真稍稍放下了点心,叹道:“局势若此,我等皆有罪,今已无他法,唯有一死以报大王。”
段凝闻言也有些触动,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不知莎栅城那边如何了……”胡真又有些忧心。
派往莎栅城的使者还没回来,那边有佑国军五都步军,外加数千土团乡夫,兵力与新安县差不多,守将身份比较特殊,乃梁王二兄朱存之子朱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