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仗,双方没有任何秘密,就是见招拆招罢了。
……
大群溃兵气喘吁吁地冲到了颍州理所汝阴县城外,哭喊连天。
“快开门吧!”
“夏贼杀来了!”
“快放我等进去。”
“淮宁军来了一万多人,快放我等进去,不然颍州也守不住。”
城头上有人探头看了看,又往远处看了看,道:“须得回禀使君才行,诸君稍待。”
“速去速去!”
“有何禀报的?若王使君在此,我等焉至此败?”
“腹中空空,快点,饿坏了。”
北风卷起细雪,呼啦啦地下着。铅云压得很低,四野萧索。军士们看起来非常恐惧、害怕,一有风吹草动就惊呼连连,叫门叫个不停。
城门很快吱嘎吱嘎打开了。
败兵们如蒙大赦,抄起器械,便往里面涌。
颍州刺史李择正在僚佐们的簇拥下往城门口而去。
一边走,他一边责备道:“当初我就说不该出兵,你等坚持,历陈出兵的好处。如今看来,竟是葬送了三千人马。”
三千人马里至少有一半是州县兵,损失了颇为心疼,真是岂有此理。嗯,幸好回来了一些,听说有几百个,也不知道后面还能不能再回来一些。
外面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声音是如此之大,以至于在城内都能隐约听见。
“贼人这么快就追过来了?”李择有些不可思议,问道。
同时也有些惊慌,颍州城内还积存了不少粮草、器械没发出去,可不能出事啊。
“周将军!”李择喊道。
“使君,末将在此。”
“卢将军没能回来,城防之事就付于你了。点齐兵将,上城戍守。若有不足,发丁男健妇上城。”
“遵命。”
“还有——”李择喊住了正欲离去的偏将,道:“给我也拿副甲来,跟夏贼拼了。”
“使君此举,定然振奋士气,颍州上下,莫不感奋。夏贼还不吓得屁滚尿流?”周将军笑道。
李择是梁王亲信。在王敬荛调走之后,接任刺史之职,可见信任——如今宣武镇内有条流传甚广的说法,如果某个刺史、节度使原来由武人担任,现在换了文吏,那么此人多半是梁王亲信,不可得罪。
李择就是这样的人。
“快去筹备。”他摆了摆手。
周将军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料方走两步,只听一阵破空声袭来,周将军哼都没来得急哼一声,直接往后飞跌而出,栽在李择脚下。
“杀!”仿佛火山爆发一般,涌进城内的溃兵挥舞着兵器,大肆砍杀起了身边的颍州军士、将佐。
李择一开始还有些懵,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在随从的簇拥下往州衙溜去。
十余人早就盯上了他,有人取出步弓,连发两箭。一箭射中跑在他后面的颍州司马,一箭射中了汝阴令。
李择吓得亡魂皆冒,大呼小叫。
又一箭射来,钉在他后心,此人踉踉跄跄地倒了下去。
城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很快,第一批下马的武士三百余人冲进了城。他们首先控制住了城门及附近的建筑,并不急于冒进。待第二批甲士千人下马进来之后,这才留下少部分人戍守,其余人跟着冲了进去。
契苾璋是在天将要擦黑的时候跟着辅兵一起进城的。
“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休息一宿,可真是老天眷顾啊。”契苾璋笑了笑。
行军在外,餐风露宿、卧冰吃雪是寻常事。能住在房子里,睡在床榻上,按时吃上三餐,对武人来说真的不容易,这或许就是很多武夫年老多病不长寿的原因之一。
“颍州,已在我手。”契苾璋从怀里抽出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