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那更是高兴得不成,又是亲自夹菜又是劝酒,态度很是和蔼可亲,倒是让两个儿子很是眼红了一回,
“这老头子对我们平日里都呼来唤去的,如今这姓武的回京做官儿了,他便如此殷勤,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若是早知今日,大姐儿还不会死呢!
那头张氏也问武馨安的生活起居,听说她在练拳眉头皱了皱,听说她读书倒是点头道,
“女孩儿,正当是读书绣花做些高雅之事!”
武馨安看了一眼一旁的小程氏,心中暗道,
“我可算是知晓这位对武人的鄙视是由何而来了!”
当下只是笑笑不说话。
武馨安坐在席上,见着一大家子亲亲热热的说话用饭,却是浑然将前尘往事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早忘记了自己那早死的亲娘。这心头猛然升起一股子悲凉来,为今世自己那早逝的亲娘,也为前世自己那早逝的亲娘,这人走茶凉,日子一久连血亲骨肉也会将你给忘记了!
却是有些食不下咽了,
她又想起那被埋骨树林里的王大妞,如今那一家子是否也是如此和和气气团坐在一处用饭呢?……
只怕早没人记得那起早贪黑给他们挣银子的王大妞了!
她的尸骨只怕都已腐败,又或是早已被野兽给刨出来啃食干净了吧!
待得众人用罢了饭,男人们转到正堂上说话,张氏却是拉着武馨安对众人道,
“男人们在一处只说些枯燥的公事,我们自说我们的闲话!”
于是领着众人移驾后花园,这程府乃是早些年留下的祖产,大房继承了多半,却是占地颇广,后花园也修的甚是漂亮,张氏拉着武馨安游园,指了各处的建筑告诉她这是甚么地方,那又是谁住的,武馨安一一看了,突然问道,
“外祖母,我母亲在家里住在何处?”
张氏一愣,看向小程氏,武馨安却是盯着她道,
“外祖母,孙女说的是我的生母,我的生身之母她的闺房可还在?”
张氏愣了愣,一时神色尴尬不知如何应对,倒是一旁的莫氏接话道,
“安安,前头大姐姐住的闺房原是一直留着的,后头你四哥哥成亲,便改做了新房,不过里头的家具物什都还留着呢,在后头院子里……”
武馨安道,
“那劳烦二舅母叫个丫头带我过去瞧瞧吧!”
莫氏看了一眼婆婆,见张氏未说话,便应道,
“叫我这身边的丫头领你去吧!”
说罢叫了贴身的丫头领了武馨安过去。
大程氏的东西实则已是没剩多少了,她当年离家没有带多少东西,闺房里的家具还在,但值钱的东西已是早没有了。
武馨安过去看时,只在偏僻的小院里,见着那积满了灰尘的家具,她伸手抚去,露出上头斑驳的漆面,妆台上的一角处还有人用小刀刻了一个小小的“虞”字。
武馨安的生母闺名便叫做程虞惠,小名儿却是卿卿,看那上头稚嫩的字迹,可以想见多年之前,那刚刚学会写自己名字的淘气丫头,用小刀在妆台一笔一划的刻下自己名字的样儿。
武馨安伸手抚去那铜镜上的灰尘,照见了自己那张肖似亡母的脸,抬头看了看这杂乱阴暗的房间,回想着当年的母亲是如何在这宅子里生活,又是怎生遇上了武弘文,之后又是怎样在花样的年纪里凋零……
想着想着眼泪便流了下来……为前世的娘哭,也为今世的娘哭,也为这世上许许多多命运悲凉的女子哭……
她呆立在这处良久,直到那丫头轻声的呼唤,
“表小姐,您……您可还好?”
武馨安回过神来,扯了扯嘴角,顺手捡起了妆台上倒扣的小镜,拿在手中笑道,
“这个东西想来也是我母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