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金八两与刘重九在城外买了个小农庄,便搬到了外头,专司种职海外来的各种稀奇种苗,金珠便将三个儿子送到了城外跟着外祖学医,只没想到金珠这三个儿子,性子老实敦厚,学医无甚天赋,倒是在种植药材上学了一手,后头入了迷便索性将城里的药铺全数转了出去,自己只管收租子,却是跟着外祖潜心学习种植之术,多年之后反倒成了大庆有名的许氏三兄弟,药材行中说起种植珍稀药材一道来,无人能可与他们兄弟比肩了!
倒是那许家的四儿子,确是个聪慧出众的人物,又有许坤悉心栽培倒真是做起了药材生意,在这一行中混得也算小有名气,只甚是好笑的是,许家四儿子的上家便是许家三兄弟,但有珍稀名贵的药材难寻,便要去求自家三个哥哥,三兄弟都是忠厚人,长大成人之后,倒也没有记仇,对自家四弟也算照顾,却是将许坤气得够呛,一直到临死躺在榻上,都指着四儿子骂,说他甘心向仇家低头,丢了他的脸!
这是后话,如今提一提以后便不讲了!
武馨安这厢将金珠的事儿处置完,却是一晃眼,京师的炎炎夏日已过,几场秋雨下来,天气凉爽下来,宫里的嘉靖皇帝便传来好消息,说是陛下龙体大见好转,如今已能下地行走,召见朝臣了!
武馨安便好奇问裴赫,
“皇帝当真身子好了?”
裴赫摇头,
“那是因为他前阵子卧床,又丹房坏了,正在加紧修建,没有法子炼丹,少服了不少丹药,令得他的身子得以喘口气,将丹毒排出来后,身子便会觉得轻快不少,不过……总归是油尽灯枯了!”
武馨安闻言眼珠子一转,接话道,
“他如今身子好些了,丹房也建得差不多了,只怕又要炼丹了,再服用丹药之后,他便又离死不远了!”
总归皇帝就是在作死的大道上,一往无前,疯狂奔跑!
裴赫点头,
“不过,如今皇帝还未寻着仙师,一直不敢开炉炼丹……”
嘉靖皇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开炉炼丹的,一来怕自己功力不够,不能炼成仙丹,二来又想这仙丹乃是夺天地之造化,收星辰之能量,一不小心便会触犯天道,惹来仙人不喜,因而炼丹之前必是要请仙师请卦扶乩,问过苍生鬼神之后才敢炼丹的,如今他没了道行高深的仙师,那里敢随便乱炼?
武馨安叹气,
“但愿他寻不到吧!”
不过皇帝四处张贴告示寻访神仙没寻着,自家儿子却是贴心的给他寻着了一个!
前头裕王入关清修为父皇祈福,引得朝中上下一片赞誉,景王想入宫侍疾不成,反被骂,他倒是越挫越勇没有气馁,又向小阁老问计,严东楼想了想便又给他想了一计,却是即刻派人去那江西龙虎山,请这一代的天师下山,只那龙虎山上的张天师倒也是能掐会算,早看出来皇帝命不久矣,生怕一进京师自己给套牢在紫禁城里出不来了,到时候皇帝小命一丢,自己这炼丹给皇帝吃的便要遭殃!
于是是说甚么都不肯下山,只推说是前不久盘坐静思,突然心有所感,领悟了些许玄妙天机,如今要闭那七七四十九个月的生死大关,试试能不能堪破生死之奥秘,因而不能下山去陪皇帝!
这龙虎山一脉在民间地位超群,便是皇帝为显贤德,都要客客气气对他们,景王自然不敢造次,无奈之下只得到别处寻访仙师,却是寻到了山东一地的一位蓝神仙。
据说此人最擅扶乩,能通阴阳,晓鬼神,被景王的人许以重利,要请到京师,锦衣卫早派人盯着景王,因而景王的人一到山东,陆炳便得了消息,他叫来了裴赫,
“景王的人到了山东……”
说着将手里的信给裴赫看,裴赫看完薄唇一挑,
“大都督,景王可重金请仙师,我们也可同样出重金请仙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