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段美美眼中冒光。
“我觉得,你的舞台、你的生活,未来几年还会在这里,我希望你能喜欢今天之后你的生活。”
段美美放下木盆,道了一个万福。
“是我失礼了。”
美美拿着木盆出去了。
徐咏之转过身去,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段美美出门泼了残水,一个高大的黑影贴了过来。
“你在这干什么?”段美美定睛一看,原来是范厨子,范老板的大儿子。
“我听点热闹啊,有些人真可笑啊,随便什么稻草也想拿来救命。”
范厨绕到了段美美身后,用脸去蹭她的鬓发。
“听见你跟那小子私定终身了,你在想什么呢?贵公子搭救落难小姐吗?你得知道自己是什么货色啊!”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样人,你也要知道我要嫁给什么人了。”
“少拿老头子来压我,”范厨说道,“我不知道你吹了什么怪风,老头子居然要正经娶你,你也要算算自己的斤两,老头子还能活多久?十年?十五年?皇家也好,平民也好,哪个小弟弟不是靠了哥哥活着?哪个小妈不是傍了儿子活着?”
范厨把右手伸出来摩挲着段美美的肩膀。
“你若听我的,不如早早依了我,给我生个一儿半女,若是不从,等老头子死了,我就把你卖给牙婆,送去给契丹兵当营妓!”
段美美气得浑身发抖,这要发作,忽然听见屋子里的客人咳嗽一声,吹了灯,拉开门出来了。
“伙计,给我拿盏灯笼来!”徐咏之吩咐范厨,这家伙愣了一下,然后乖乖去了,说来奇怪,这个和气的人说出来的话,居然很有威力,让人不由自主就服从了。
灯笼拿来,徐咏之看看他。
“想来是要行礼了吧,待我到前面,吃一杯喜酒去。”
厨子赶紧唱了个喏“客官前面请,今日新杀的好羊儿,有好肉吃。”
徐咏之走远,厨子再想找段美美说话,哪里还有人,段美美撇了水盆,跑回自己房里去了。
“跑……哼哼……早晚摆弄了你……”
范厨子攥了攥拳头,咬牙切齿地走了。
段美美心乱如麻,把盖头重新盖好,坐在房里。
头发湿漉漉的,她不在乎;
妆花了,她也不补。
她的垂死一击,就这么惨痛地失败了。
“他和我非亲非故,又为什么要来救我。”
“他年纪轻轻,又有什么本事救我。”
“拐带人妻,是要吃军规刺配边州的。”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会救我?”
委屈、不平、求助他人未果的,羞耻一下子完全涌上心头了,再想想范厨子那几句狠话,段美美在盖头下面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
正哭得难过时,楼下的钱老娘推开门进来了。
“要行礼了吗?”段美美盯着盖头,瓮声瓮气地问钱老娘。
“行什么礼!掌柜的有事要宣布,你快跟我点下去。”
段美美一把扯下盖头,跳下床来,穿上鞋子,蹬蹬蹬跑进了大厅。
只见一帮街坊四邻、伙计帮工,都在桌边坐着,大厅里最前面一张桌上,段美美十岁的胖弟弟段梓守正在和徐咏之一起大口吃着烤羊腿,两个人都吃得满嘴流油。
段美美走到大厅里,范掌柜没穿大红吉服,站在最前面,向各位伙计街坊拱了拱手。
“各位伙计,各位街坊,蒙各位来道贺,今天是个好日子。”
街坊们已经在议论纷纷了“新郎官的吉服呢?”
“我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就是宣布我的退休。我刚刚决定,把店转给了这位徐咏之徐公子,字契已经写过,晁里正当中人背书,各位伙计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