剌人已经退了。陛下要杀,自然无可厚非。
徐有贞悻悻归班,他居然觉得自己还是赶紧去治水为妙!再这么待下去,怕是小命不保啊!
卢忠俯首归班,他站在最后面,是在廷文武里最小的官,但是没人会看轻他。
他是跟着陛下征战的那十三骑之一,而那剩余的十二骑,皆为锦衣卫里的千户。
现在整个锦衣卫只听陛下一人调令了,一个肯为军士殿后的皇帝,他们还有不效忠的理由吗?
“卢指挥且慢,朕记得凤阳诗社还有十四个人关在天牢里,对吧,一并斩了去。”朱祁钰忽然开口说道。
卢忠俯首说道:“臣领旨。”
凤阳诗社那片《布仁行惠议》朱祁钰可记得,他们不是求死吗?求死后任人凌辱,说什么愿以身为草荐,任人寝处其上,溲溺其上,而无怨言!
那就一并斩了去。
充分发挥慈父精神,满足他们的一切愿望,这不是仁慈的父亲,是什么?
朝臣们左右看了看,却是无一人站出来反对。
这种事谁都怕粘上。
这次的朝议用了很久,朱祁钰一直在努力的忍着自己的脾气,朝中大臣的意见各不相同,但是总归是有些脉络可寻。
让朱祁钰意外的是,于谦提出的匠爵之事,却没有遭到任何的阻力。
他本来以为礼部会反对,毕竟士人才登的大雅之堂。
但是礼部尚书胡濙没有任何反对,反而是准备积极推动此事。
“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医者有四秩,谓之曰神圣工巧,今工匠亦有四绝,天下之大幸事也。”礼部尚书胡濙态度很明确,坚定的站在了于谦一方。
这让朱祁钰颇为意外,匠爵这条他以为很难推进的新政,居然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在朝议中,过关了。
这次的朝议,朱祁钰敏锐的发现了自己这个庶皇帝的皇权,愈加稳固了。
一名御史出班俯首说道:“陛下,臣有本启奏!”
“臣弹劾于谦,公私不分赏罚不明,功劳簿更凭自己好恶,俞士悦俞尚书战守德胜门,从未卸甲,却未有寸功,此为…”
俞士悦整个人一机灵,整个人都麻了!
这是为自己请功吗?
这是要自己的命啊!
他把妻儿老小送到南方的事儿,陛下可是一清二楚啊!
好死不死的,提自己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