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以为,最合适的是从掌令官中遴选一位,他们比臣等更善于跟百姓打交道。”
朝中得有个掌令官的话事人,但是眼下掌令官的资历尚浅,再等几年,等到掌令官们真的成长起来,就可以让掌令官遴选。
于谦这么说,是有他的道理的。
为何煊赫一时的通政使,本来位居大九卿之首,掌受内外奏章、敷奏、封驳之事的通政使迅速败落?
其一是稽戾王以幼冲即位,三阁老杨荣等,考虑稽戾王圣体易倦,因创新制,每日早朝,只许言事八件。
稽戾王既壮,辅国三杨,相继卒亡,但是无人再言复祖宗之旧制。
为何无人再言复祖宗旧制呢?
闭塞言路这种事,有的时候不是擅权的宦官王振在干,一些个朝臣,也存了些蒙蔽圣听的心思,陛下不提,他们根本不谈此事。
其二,则是通政司以来天下之言,结果通政使却是丰厚家资出身,哪里了解百姓疾苦?
这通政司便失去了本来的职能,就如同无根之水一般,失去了基石,慢慢就被文渊阁给并了。
陛下要复设通政使,通无壅遏之患,那就得找个了解民间疾苦之人,处理陈条才是。
于谦十分确定的说道:“陛下,若是哪天陛下百年树人大成,臣以为出自农庄、军卫的军生,更堪重用。”
他是钱塘人士,那年发了大水,洪涝遍地,钱塘县衙处于高地,没有受灾,钱塘县令,紧闭县衙大门,怡然自得。
正所谓衙斋卧听萧萧竹,疑是民间疾苦声。
不通民间疾苦,为官一方,如何牧民守土呢?
杨洪一直没吭声,在摆弄着桌上巨大的堪舆图,这次的平寇将军乃是杨洪挂印,总督京营军务依旧是于谦,但是两个人并未出京,随军出征。
但是他们会在这里,将各路兵马的消息汇总之后,插在堪舆图上,标示出行军路线。
“昌平侯以为如何?”朱祁钰询问道。
杨洪却满是笑容的说道:“臣一个武夫,要说打仗,臣能说三天三夜,但是论这治国的本事,陛下还是多问于少保的好,臣说不明白。”
杨洪到底懂不懂呢?其实杨洪很懂。
但是他不是很想说,自从正统朝开始之后,多少武官都选择了蛰伏自保?
连陈懋那样的圆滑的老将,连英国公张辅这样的灭国之功封公,都被折腾成了什么样?
但是此时陛下问起,这毕竟是景泰朝,非正统朝了,陛下广开言路,嘉纳良言。
杨洪想了想说道:“于少保忧心忧国,所言甚是有理,但依臣看来,其实一些在京文官,应该到地方上历练历练。”
“那朱纯不也是个老学究,吃了几年苦,看似糊涂,大是大非上,却从不含糊,对边民常有救济,作画送回南方卖的银钱,也都买了粮,救济灾民了。”
“于少保和王总宪,不都是这样,在地方历练才千锤百炼出真金的吗?”
朱纯从正统年间一直是兵科给事中,在宣府任职,杨洪戍卫开平卫,与朱纯来往极多,其实在杨洪看来,一些文进士出身的文官,并非于谦说的那么不堪。
朱纯刚到宣府的死后,也是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过了几年,也就慢慢的懂了,圣贤书是圣贤书,但是只举着圣贤书做事,却是事事无成。
杨洪继续说道:“其实这道理,就跟陛下现在用将一样,陛下用善战之将,而不用勋臣后人。”
“陛下看那些勋臣后人,在讲武堂内丑态百出,自然是不愿意用他们,但其实放到边方历练数年,再领兵作战,亦是骁勇可用之才。”
此时的于谦和杨洪讨论的是国家用人之道,说的都有几分道理。
杨洪不断的在堪舆图上插着红色的旗子,很快就插满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