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忙完了自己手头的活儿,站起身来,向着盥洗房而去。
南京的皇宫虽然永乐年间重建了一次,但是永乐十九年迁都之后,后宫就未曾修缮过了,所以占地极大,但是已经变得跟鬼城无二了。
照壁旧了,已经无当初的彩画,宫墙朱皮脱落,满是斑驳,后面的后宫各殿塌了,也只是报备罢了。
从乾清宫到后宫的辕门倒了也不收拾,暖阁的窗纸破了,也不裱糊。
自内外宫墙相隔,草长没胫,无人剪除,后山当年建的后花园也成了动物的聚集地。
正统十四年,六月初,一道天火炸裂在了谨身殿和华盖殿的顶上,然后引起了宫中大火,几乎蔓延到了整个皇宫,但是很快就是土木堡天变,朱祁钰诸事繁忙,压根没空修这留都皇宫。
只有乾清宫三大殿、文华殿还有维护,其他地方早就变成了破败之地。
倒是孙忠将奉天殿、文华殿和乾清宫好好拾掇了一下,有点模样。
于谦进京之后,再次修缮三大殿和乾清宫。
好在乾清宫有十七间房,够朱祁钰和陈婉娘两人住了。
只不过住在如此破败却庞大的皇城里,难免有点让人心生惊惧。
朱祁钰忙完了正事儿,才想起来,陈婉娘一个女子,住在这种有点像鬼城的地方,会不会有些害怕?
朱祁钰自然不信怪力乱神,但是陈婉娘肯定信。
他来到了掖庭,走进了陈婉娘的房间里,虽然有两个鹤形宫灯将宫内照亮了一些,但是灯光也是极为的灰暗。
再加上不知道哪里破的洞,风呼啸着居然有些鬼哭狼嚎。
房间里并不是很冷,地龙烧的很旺盛,朱祁钰走了两步,脚步声在略显空旷的房间里响起,然后开始阵阵回荡。
“谁!”陈婉娘居然没睡,她惊呼一声,躲到了床角开始瑟瑟发抖。
她只是选侍,只是被陛下临幸,却没有名封的宫女,无品无秩,兴安当然不会给她配什么宫人。
朱祁钰来的时候,也未让兴安通告,兴安还在整理考成奏疏。
虽然皇宫很破败,但是皇城守备是极为森严的,安全倒是不用担心。
陈婉娘看着床幔之外,似乎有个人影,却是看不真切,她惊呼了一声,也未见答话,整个人都蜷缩在了床角里惊恐万分。
皇宫里颇为奇奇怪怪的故事很多,比如有黑眚物大如席,夜见寝殿上,宋神宗崩,这还是涉及到了皇帝的故事。
涉及到宫女宫嫔的则更多,毕竟皇宫森严,无法窥得真相,自然是传闻数不胜数。
比如雨夜哀怨的哭泣声,或者是怨气不散的宫女,无故作响从井里爬出来的女尸等等。
脚步声越来越近,陈婉娘越来越恐惧,她捂着耳朵,嘴唇打着哆嗦,不停的摇头,如泣如诉般的说道:“别害我,别害我!”
朱祁钰打开了床幔看着躲在床角的陈婉娘满是奇怪的问道:“你怎么了?”
陈婉娘一声惊呼,惊惧万分的喊道:“啊!你不要过来啊!”
在陈婉娘看来,朱祁钰走来的声音,忽远忽近,声如硁硁,而朱祁钰的身影忽然长忽然短,一会有丈余长,一会又只有一尺,形状也是千奇百怪,再加上那么多的传闻,她自然怕到了极致。
朱祁钰看着陈婉娘的模样,自己忙碌这些日子,她每一天有点风吹草动,怕是都是如此度过吧。
“是朕,你莫要惊慌。”朱祁钰赶紧说道:“你睁开眼看看朕。”
陈婉娘听到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声音,终于醒了一些,两眼有些无神,但还是定睛看了看,她依然有些惊恐的说道:“不许过来,不许过来,你怕不是鬼怪化成的人形,我不上你的当,你快走开!”
朱祁钰满是无奈的笑容说道:“都是哪里听到的这种奇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