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骗了。
确切的说,他的钱并没有流入渠家,否则此时的郝仁早就成了刽子手下刀下鬼了。
具体来说,郝仁的这次向渠家投资是被骗了。
渠家人的买卖是渠家人自己经营,渠家人看得上这十二万两银子?
经济买办骗了郝仁而已。
郝太婆立刻把郝仁禁足了。
郝仁的第三次投资是真武大帝赦罪善功符,就是在集宁、河套地区以真武大帝的名头发卖赎罪券,这个生意刚开始就被于少保察觉到了名头,于少保打鱼,直接一网打尽。
郝仁的投资可谓是血本无归,他的赎罪券,花了大价钱去襄阳真武山请的真符,于少保打鱼,可是捞到了不少的大鱼。
但是郝仁的符居然是真的,襄阳真武山真武庙灵符,当时监国的是襄王朱瞻墡,朱瞻墡办案的时候,一万个不信,卖赦罪善功符还能卖真的灵符不成?
但是那的确是真的。
最后朱瞻墡无奈,郝仁的确是个好人,最后只是以投机论,罚款了事。
郝仁接连三次的投资失败,给家里招惹了灾殃,西城广宁伯街郝家就这么败了。
家里富有的时候,吃喝嫖赌不是问题,甚至连赌的场子都是郝家自己的产业。
但是家里破败之后,郝仁习性难改,家里愈加破落。
郝太婆死了,是惯偷张富贵,看到郝太婆家门不幸,就打上了郝太婆一块玉佩的主意。
张富贵偷窃时,被郝太婆发现,张富贵偷窃不成便夺路而逃,他把郝太婆推倒在地。
郝太婆岁数大了,一命呜呼,郝仁报官,锦衣卫听说出了凶杀案,立刻满城搜捕,抓到了还不知道自己杀了人的张富贵。
张富贵杀人,按制以死抵命。
朱祁钰看完了整个案卷,这个张富贵是个惯犯,甚至锦衣卫都有他的案底。
能在锦衣卫留案底,那显然是个惯偷,这一次偷到了破败的郝家。
朱祁钰看着卢忠的表情,问道:“有什么不妥吗?”
卢忠眉头紧皱的说道:“陛下,这件事有问题,就是命案的核心,那枚玉佩。”
“张富贵认罪了,他的确是推了郝太婆,仵作那边查验,的确是推搡撞到了头部而死。”
“但是张富贵不承认自己偷到了那块玉佩,玉佩被臣找到了。”
卢忠将玉佩的匣子拿了出来,打开放在了桌上,已经跌成了两截。
朱祁钰看了许久,的确是件好物,最少价值百两银子,他合上了匣子问道:“你在怀疑什么?”
卢忠总觉得有些奇怪,低声说道:“臣没有证据。”
张富贵偷窃、郝太婆发现、张富贵夺路而逃、郝太婆摔倒、张富贵被捕、张富贵认罪,但是张富贵不肯承认偷了玉佩。
玉佩现在也碎了。
这个案子显然还有疑点。
朱祁钰点头说道:“物证、书证、人证都在,先发完刑部和大理寺复审吧,缇骑继续查补。”
这也是惯例,锦衣卫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卢忠难道因为自己的怀疑就对郝仁用刑?
朱祁钰按照惯例做事,将缇骑查补的案子,发往了刑部和大理寺复审。
景泰二年的状元郎柯潜,人在刑部做给事中。
柯潜是个军籍,这是他做刑科给事中第一次接到案件,他很认真的进行了梳理,发现了此案的疑点,继续追查。
很快,案情有了新的进展。
一个典当铺的老板被提审,因为那枚价值百两的玉佩,是这个老板丢弃的,是被郝仁拿出去典当。
但是锦衣卫满城查案,老板一害怕,就将玉佩给丢了。
随后柯潜暗中走访,就发现了新的疑点,那就是邻居们经常听到郝家破败后,郝太婆训斥郝仁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