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
陈循解释了下这里的贱人和今日良贱之分不同。
胡濙笑着说道“子罕篇第六子曰太宰知我乎吾少也贱,故多能鄙事。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太宰问子贡,说孔子是个圣人吧他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技能
子贡为孔子的学生,对老师自然十分尊敬,听人这样问,便说这是天意要让老师成为一个圣人,所以才多才多艺。
孔子听到了,嗤笑的说道太宰知道我吗我小时候穷苦卑贱,所以学到了不少的鄙贱的技艺。
真正的君子会这么多的技巧真的多吗不多也。
胡濙看着陈循不回答继续逼道“难不成尔等身为儒生,不知道孔圣人也自称吾少也贱”
陈循无奈点头说道“知道。”
胡濙穷追不舍的说道“孟圣人也只是说墨者无父,禽兽也,也未曾骂墨翟贱人啊。”
“孟子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舜,农也;傅说,穑也;胶鬲,工也;管夷吾,犯也;孙叔敖,隐也;百里奚,商也;”
“难不成,舜、傅说、胶鬲、管夷吾、孙叔敖、百里奚出身卑贱,他们所行的就是贱法吗”
“还是孔圣人错了,孟圣人错了呢”
你问儒学士,孔圣人有没有错,孟圣人有没有错,这不就等同问景教徒,父神是不是有错
陈循和身后的人,小声耳语了很久,最终也没得到什么好的结果,陈循无奈的说道“孔圣,亚圣自然无错。”
“那就是你们错了呗。”胡濙立刻追问了一句。
陈循又猛地站了起来,他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模样
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胡濙这都七十有七的人了,这个人怎么还这么善辩
能从建文朝中举,最终做到礼部尚书,四十余年常青不倒,胡濙擅长养生。
胡濙看着陈循的脸色,这一轮,陈循又输了。
为什么非要跟胡濙掰扯礼法这些东西呢
胡濙这辈子都浸淫此道,论礼法,谁能辩得过他
只要陛下在前面走,胡濙就能给陛下洗地,但是他有很大的局限性,若是陛下不走,他就只能呜呼哀哉,徒叹无奈了。
陛下有手有脚,也愿意自己走,胡濙这洒水洗地的小手艺,终于派上了用场。
陈循一甩袖子又坐下,他发现自己真的辩论不过,即便是加上身后一群酒囊饭袋,他也辩不过。
胡濙看陈循又坐下了,笑着说道“陈学士,你知道你为什么辩不过我吗”
“因为你一开始就没打算跟我辩,甚至没打算跟陛下辩论,你们哪里是到奉天殿论大义来了”
陈循一愣,不敢置信的看着胡濙,连这个都知道吗
胡濙略微有些浑浊的眼神,变得锐利了起来,他直勾勾的看着陈循,十分郑重的说道“你们今日捧朝服儒袍进殿之前,绝对没想到是如此境地”
“你们以为陛下知道你们穿儒服,必然暴怒,即便是不会砍头,也会廷杖,但是你们万万没料到陛下会把你们放进殿来”
“你们一直说陛下暴戾,说的你们自己都信了,简直是贻笑大方可笑至极”
胡濙为什么知道,他是见的多了。
大臣们,总是在玩这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把戏。
儒生今天就是来找打的,具体而言,就是挨陛下一顿廷杖,制造更大的风力,然后逼迫陛下收回成命,若是陛下杀了他们更好,这可是天大的冤案
他们对外一直说陛下暴戾,他们自己也信,根本没打算在奉天殿辩所谓的大义,毫无准备,被胡濙批驳的时候,就是毫无应对。
胡濙看着陈循,猛地站了起来,衣袖用力一甩,带出了哗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