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
减存料,就是负责造船仓库等民夫劳力。
正统十年,因为想要下西洋失败,稽戾王直接停了禀俸,轰轰烈烈的永乐造船活动,彻底画上了句号。
现在想起来造船了早干嘛去了
把一盆水泼出去,很容易;把泼出去的水收回来,却很难。
杀死一个人,很容易;让死亡的人重新获得生命,根本不可能。
破坏总是比建设容易。
从明仁宗开始到稽戾王,这二十八年的时间,终于将当初建设的毁的一干二净。
朱祁钰说完了,整个会议室内一片沉默,安静到了极点。
陛下所说的都是实情,正统年间的事儿,他们大多都是亲历者,现在想要重新建设大明造船业,比当初永乐年间更加困难。
因为人心已经完全散了,还想着开海的基本都是孤魂野鬼,也没有那个条件了。
朱祁钰看着群臣,平静的说道“造船可以,钱不是问题,户部没有银子,朕有的是。”
“可是怎么造”
“木材用什么工匠从哪里找厂建在哪里造多少造什么这都需要细细商量才是。”
盐铁财经会议第一次如此的安静,陛下说了现象,也说了问题,更找了具体的原因,现在是解决方案的讨论了。
于谦看着众人都不说话,开口说道“陛下,其实没想的那么糟糕,比如最棘手的船匠之事,陛下下旨号召船匠到造船厂做住坐工匠,自然就有船匠了。”
朱祁钰眉头紧皱的看着于谦,因为于谦说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叫做自然就有了难不成真的有一声令下,华夏十万工匠纷至沓来的事情发生
“真的吗”朱祁钰疑惑的问道。
于谦点头说道“真的,陛下下旨之后,送死的事儿,都有人做。”
“正统十四年十月出,瓦剌破紫荆关入京畿,臣上奏要出城守战,二十二万人都出城,驻扎在了城外民舍。”
“景泰元年正月,闻瓦剌再度南下战宣府,颍国公杨武襄杨洪下令组建墩台远侯夜不收,陛下赐飞鱼服,二百八十二人应征,夜不收哨,深入虏营。”
“现如今夜不收已有三千余人,依旧散在草原上,鞑靼、兀良哈不敢拿下,因为一旦南下,这三千夜不收就会把他们的后方搅成一锅粥。”
“景泰三年南衙叛乱,贵州九溪十八洞,就连罗炳忠这样的举人都去了贵州,至今四勇团营仍在贵州。”
“陛下,工匠之事勿虑,定策之后,自然会有。”
于谦举了很多的例子,这一件件一桩桩,无不在说明一个问题,朱祁钰手中的圣旨,重若万钧。
于谦总结性的说道“陛下,木料、选址、营建这类的事,自然要细细商定,唯独人的事儿,不用当做顾虑。”
“从古至今,就有为义不苟合之人,有位不苟尊之人,有持节守正之人,有卑身贱体之人,有夙兴夜寐之人。”
“汉室江山,代有忠良,一朝举臂,复国、雪耻、亡恨诶。”
最后一句是帝姬怨中的最后一句,当初朱祁钰在太常寺听唐云燕唱帝姬怨,只听到了一半,未曾听完。
当初于谦从巡查边方回京,老马死在了路上,他将马肉分而食之之后,就唱过一次。
于谦感慨万千的说道“这一类的人,就是现在又何尝少呢”
“说是礼崩乐坏,说是人心不古,说是善名归己恶名归上,说是贵己自私,不肯损一毫,说一部分人则可,若是说大明亿兆之人,皆是如此。”
“臣不信。”
“陛下信吗”
朱祁钰摇头说道“朕亦不信。”
于谦这么个人,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这摆着呢,若非朱祁钰本人给力,于谦心力早就熬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