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身体一样健康。
于谦伸了个懒腰,迎着夕阳向着马厩而去,朱祁钰站在窗栏下,看着于谦的背影,侧着身子问道“兴安,你问过陆子才没有,于少保的咳嗽和失眠有没有再犯过”
于谦的失眠是迷走神经痛,主要是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一种失眠,失眠进一步恶化了于谦的身体机能,朱祁钰很害怕于谦和杨洪、金濂一样,身体机能下降,药石不可治。
兴安笑着说道“没有,臣也去九重堂打听过了,于夫人董氏和臣说了,于少保的旧疾并未复发。”
朱祁钰这才点了点头,这就是兴安,做事向来周全,去太医院陆子才那儿闻讯是兴安分内的事儿,去九重堂确认,是兴安分外的事儿。
“也不枉费朕当初为他伐竹取沥。”朱祁钰坐回了案桌之前,继续处理着政务。
于谦这一生,上马安邦,下马牧民,瓦剌大军压境,他挽狂澜于既倒,保大明无虞。有两袖清风朝天去,省得闾阎话短长的君子气节傲然于世,在卓越事功、灿然文采和高风亮节的背后,是于谦羸弱的身体。
于谦二十余年长期在地方巡抚,而且亲力亲为常年在治水、抗旱、治蝗、疏浚等事上奔波,在原来的历史线里,于谦在景泰三年后病到晚上上楼都困难,夜里睡不着,惺惺欹枕候天明。
朱祁钰一直很担心于谦的身体,甚至亲自伐竹取沥,就是为了表示重视,让太医院不要对任何小的状况掉以轻心。
这就是朱祁钰之前停止推动立相的原因,贺章问的很对,六百年只此一人。
而让贺章奉天殿行封驳事的人,也正是于谦。
朱祁钰处理着奏疏忽然开口说道“武清侯在清剿的时候,查一查贺章的手臂到底是怎么丢的,杨善是内鬼不假,但是做事的人,朕要看到他们的人头。”
朱祁钰嘴上说着对鞑靼人一视同仁,可是做事之前,他首先是大明的皇帝,自己的臣子出了趟差,就掉了一条胳膊,这件事不是杨善伏诛就能了结的,刽子手必须死,而且必须死的很难看。
七月二十一日,天朗气清,礼部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在仪门外张灯结彩,礼部的正堂设了香案,露台上太常寺的乐户和舞姬开始准备。
仪门两旁竖起了四十九对金鼓,百官在午后朝服入班,声乐大奏,胡濙带着文武百官四拜之后,站直了身子,礼乐停。
这一通折腾已经折腾到了子时,可是要等的月食迟迟没有出现,直到月亮消失在了天边。
大统历算不准月食,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群臣们都是喜闻乐见。
这一次的救护之礼,又变成了一场闹剧,精心筹备,礼仪周全,天公不作美,月食并没有出现,金鼓也没有敲响。
但是这次救护之礼又与以往不同,因为礼仪并没有撤掉,文武百官第二天,也就是二十二日仍然要参加一次。
朱祁钰压根没参加二十一日的救护之礼,他在次日也就是二十二日的傍晚,才出现在了露台。
再次四拜兴,乐止,所有人等待着月食的出现。
这次是景泰历书中计算的月食时间,钦天监监正许敦、贝琳等人,胆战心惊的等待着月食的出现。
若是月食出现,钦天监必然扬眉吐气,景泰历书的推行就变成了板上钉钉。
若是不出现,下场可想而知。
月食只是有规律的天文现象,天人感应那一套许敦有一万句要讲,钦天监这位置,真的会死两次。
在未到子时的时候,月食出现了。
执事者看着月亮被吞掉了一角,捧着鼓槌,利利索索的爬到了朱祁钰的面前,请陛下敲响金鼓的头三下,随后金鼓齐鸣,等到月食结束之后,胡濙再次领着文武百官四拜。
从洪武十七年起,一次未能准时完成的救护之礼,终于全须全尾的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