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并不是成体系的天文学知识,而是一些天文学常识,倒是老少皆宜。
在四月初,田中的秧苗初插、作物新种,最需要雨水的滋润,降雨量充足而及时,谷类作物才能茁壮成长。
而大明也迎来了雨生百谷的谷雨时节。
谷雨意味着霜终,意味着倒春寒的天气正式结束,意味着夏天马上就要到了。
谷雨三候,第一候萍始生;第二候鸣鸠拂其羽;第三候为戴胜降于桑。
戴胜鸟降临在桑树上的时候,朱祁钰的车驾开始了又一次的渡江,渡长江。
这一次的渡江,整整一天的时间,才算结束。
长江,的确称得上是天堑,河阔,波涛汹涌,想要渡江征战,的确是困难重重。
但是,江山之固,在德不在险。
朱祁钰再次莅临了他不太忠诚的南衙。
而这一次,朱祁钰的入城依旧是从金川门入,至钟鼓楼转道过大功坊入皇宫,在奉天殿,接见了应天巡抚李贤、魏国公徐承宗、以及南京六部尚书。
还有那个久违蒙面敲响登闻鼓的李燧。
李燧在南衙做的很不错,并没有被奢侈生活所腐化。
相比较遍地都是奇功牌的陕西行都司,南衙的拿牌子的机会就少了许多。
在好一顿折腾之后,朱祁钰并未在皇宫下榻,而是出朝阳门至钟山,在天地坛下祭祀了明太祖朱元璋之后,在外城过神乐仙都,至三山门外,莫愁湖畔。
大明皇宫年久失修,早就跟鬼城无二,朱祁钰也未曾下旨修缮皇宫,这次南巡,朱祁钰住的是南湖别苑。
这是景泰四年,朱祁钰眼看着他高楼起,眼看着他宴宾客,眼看着他山塌了。
堆煤场煤山崩塌,埋葬了无数投机客,朱祁钰也得到了南湖别苑。
徐承宗很有心。
陛下在北衙的时候都不住皇宫,到了南衙,陛下显然也不会住皇宫。
南湖别苑是内帑产业,占地八百亩,大树参天,竹影婆娑,苍凉廓落,古朴清幽,十分别致。
羡鱼槛、三星桥、涵玉亭、清铃廊、鹤林堂等等堂舍,可谓是一尘不染。
“又回来了。”朱祁钰伸了个懒腰,看着冉思娘满是笑意。
上一次来的时候,冉思娘还是作为京营征伐贵州的战利品。
兴安和小黄门耳语了几声,俯首说道“陛下,杨指挥请求觐见。”
“宣。”
杨翰,大明南衙镇抚司指挥使,天子缇骑,大同府深入虏营六人之一,大明墩台远侯都尉。
假钞之事,就是杨翰作为法司稽查出的大案。
之前朱祁钰在行宫时,有人又炒作方孝孺的案子,朱祁钰派杨翰清查,这显然是查利索了,回来复命。
“拜见陛下,陛下圣躬安否”杨翰恭恭敬敬的行礼。
朱祁钰打量了一下杨翰,这个精壮的汉子,在南衙并没有养尊处优,反而眉宇间多了几分锐利。
相比较草原,这南衙战场,并不比在草原上轻松。
“朕安,平身。”
杨翰将自己收集到的情况写了份奏疏递给了兴安说道“陛下,土木天变日久,大明承平之态日显。”
“一些文人开始结伴出游,结社会友。”
“大约有九例文社参与了方孝孺祭祀事。”
朱祁钰拿过了奏疏,仔细看了起来。
西湖诗社,在永乐初年组建,由翰林检讨王洪组建,王洪以诗酒为兴,聚于社、乐于诗,故无孤闷客,以社为名的宴游赋诗集会,渐渐成了气候。
耆德会,始于宣德八年,或张燕家园,或携槛湖上,欢洽歌咏,社集耆老有郎子贞、蒋廷晖、孔希德、项伯藏、孙适、郭文敏、邓林、姚肇等,以致仕官员,乡绅贤达、耆老德辈为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