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时,众正盈朝啊。”
朱祁钰这话说完,所有人都听出了陛下的阴阳怪气。
正统三年,正是主少国疑的时候,即便是第七次南下西洋回到大明的大珰王景弘都自身难保,这十几个人,自然没人有精力去管了。
朱祁钰抖了抖袖子,拿出了一本书说道“回到大明的十余名军士别的都没有带回来,倒是带回来一大堆的航海志书,都存放在了古今通集库内。”
“正统十年,古今通集库大火,郑和出使水程大半焚毁,剩余文牍,移交兵部库保管。”
“朕在正统十四年,京师之战后,命兴安调取了郑和出使水程的余本,制版刊印了几份。”
“朕在查阅之时,就发现了这本牵星过洋志,显然已经剩下了三艘船,笔墨纸砚已然不足,这本牵星过洋志上的那些星星点点,如同天书。”
“不过朕细读了数年,终于是看懂了。”
郑和出使水程是郑和南下西洋的档案,正统十年大火后,移交兵部保管。
成化年间,朱见深力排众议要再下西洋,前往兵部调阅三保旧档,却怎么都没找到,郑和出使水程已经被车驾郎中刘大夏藏了起来。
刘大夏保管档案不利,理应受到处罚,可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刘大夏之后可谓是官运亨通,扶摇直上。
李宾言和唐兴却互相对视了一眼,郑和出使水程是一大堆极为冗杂的资料,当年李宾言和唐兴在密州市舶司的时候,曾经收到了陛下雕版印刷的郑和出使水程。
但两个人发誓,他们从来没见过这本牵星过洋志。
他俩当然没见过,这书也是朱祁钰自己编写的
这个时候,倘若是有人会站出来大声的说假的都是假的
李兴早就迷航死在了海上,他根本不可能又往所谓的大西洋而去,也压根就没有大西洋慢八撒就是天边
那到底是陛下说的是真话,还是揭穿了陛下谎言的那人说的是真话
必然是陛下在说真话
因为陛下有证据看到那本牵星过洋志了吗
谁来裁定谁说的是真话呢
裁判只能是陛下。
所以,即便是此时那个迷航的都知监李兴当面揭穿朱祁钰,大声的说自己没有远航
那说真话的还是陛下,也只能是陛下。
这就是帝制。
郑和下西洋的西洋,大约指的是后世的印度洋,沧溟洋则是后世的太平洋。
“朕将这牵星过洋志中的星象计算之后,在地球仪上大约算出了他们途径的位置,画成了天下全舆总图并且在地球仪上表示了出来。”
“如今这个地球仪赐给唐指挥。”
“朕希望有一日,唐指挥带着这地球仪,继先人之志,告诉朕,这天下究竟是何等模样。”
朱祁钰看着唐兴,他给唐兴开了个全图挂。
虽然这个地球仪不够精细,但是即便是极其粗略的地图,也足以让唐兴在环球航行上,多一分保障了。
朱祁钰是十分关心唐兴的个人安全问题的,唐云燕也不止一次为此忧心忡忡。
但是唐兴是父亲,唐云燕也管不住爱自由的唐兴,朱祁钰作为皇帝当然可以管,但是唐兴一个不视事的外戚,让他安静的待在京师里,还不如杀了他痛快。
朱祁钰思前想后,既然唐兴要自由,朱祁钰就给他自由。
环球航行,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朕已经无从得知都知监李兴到底去过了哪里,大明那些好儿郎遭遇了何等的磨难,经历了何等的辛劳才重回大明,甚至回到大明的人,朕也不知他们姓甚名谁了。”
“往事已矣,斯人已逝,郑和之后,再无郑和。”朱祁钰的面色沉重的收起了志书。
群臣默不作声,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