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打,就和他打起来了,结果同乡们听到了动静,就过来扭打在了一起。”
地上跪着的周立春突然大声喊道“你放屁分明是你带着人到厂里闹还威胁我说,不给钱就不上工了厂里困难,就不能体谅体谅厂里的难处吗”
“啪”朱祁玉一拍惊堂木说道“朕问你话了吗你就开口一张嘴就是污言秽语,知道在朕面前说脏话的后果吗”
“卢忠,拖出去,先打五棍杀威棒。”
卢忠可是纠仪官,专门管朝廷命官在陛下面前失仪之事,平日里卢忠揍得都是在廷文武,周立春能被卢忠揍,那是周立春的荣幸。
朱祁玉嗤笑的说道“他让工匠们体谅体谅厂里的难处,他赚钱的时候,怎么不分给所有人”
“形势不好了,就开始号丧了,让工匠们不要主张自己的劳动报酬,站在棉纱厂的角度去体谅他们的难处”
大明百姓的性情大抵是温糯的,隐忍的。
百姓们遇到了这种劳资纠纷之后,第一想法是找一找这老爷们,希望老爷们能够施舍救济。
老爷不肯施舍救济,天经地义该支付的劳动报酬,老爷们也不肯给,工匠们多半会自认倒霉,另谋生路。
比如这大康号棉纱厂的大把头张齐,讨要劳动报酬无果,就只好另谋他处继续讨生活,等于半年白干。
若是大把头张齐报了官,找到了劳保局,劳保局管上一管,哪怕是折中六成、五成,百姓们拿到了劳动报酬之后,银钱落袋的时候,张齐这些工匠,会感到庆幸,会感到这世道也没那么的不公,也会对劳保局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甚至感觉这日子仍然有些奔头,继续当牛做马。
在苦难之中,嚼出了些许的甜头来。
很显然,大明拥有最为勤劳的百姓,他们耐苦耐劳,坚韧沉着,只希望坐稳奴隶,这种性情让肉食者们狂喜不已,朘剥愈烈,最后把老百姓逼到走投无路,把天下烧的干干净净。
缇骑们出了府衙,在人群之中走动着,询问着种种,几份书证、人证、物证汇总到了朱祁玉的面前。
张齐没有说谎,他是大把头,讨不出劳动报酬来,只好另谋生路。
朱祁玉看着张齐问道“周立春可是带了个人,跟你打,谁赢了”
张齐摸了摸脑袋说道“我赢了。”
“好赢得好”朱祁玉一拍桌子终于笑了出来。
周立春被打了杀威棒,虽然只有五棍,但也是蔫蔫的。
朱祁玉看了眼周立春,对着张齐问道“这三名衙役被打了,其中一个还被打死了,是你让人做的吗”
张齐立刻脸色煞白,像小山一样的身子勐地跪倒了地上,大声的说道“老爷,我冤枉啊。”
“我压根就没动手,衙役说要带我问话,我就出门,这就问了几句,忽然冲出来一堆人,就开始打人。”
“老爷,真的不是我啊。”
朱祁玉玩味的说道“张把头的意思是你有冤那是你冤还是周老爷冤呢”
朱祁玉看着周立春的眼神变得冷厉了起来。
张把头冤还是周老爷冤
张齐是个普通平头老百姓,他哪里懂那么多,他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吱声,他不知道如何替自己申辩。
朱祁玉也沉默不语,桉件一时陷入了僵局。
很快,两个提刑千户押着几个人,回到了松江府衙。
一名缇骑千户一歪挎刀,俯首说道“禀陛下,人犯带到,杀死了衙役的桉犯共七人,都在这里了”
朱祁玉看到周立春勐地抖动了一下,他嗤笑了一声说道“周老爷,你抖什么抖啊是惊讶这七个人为什么还没离开松江府吗”
随着行凶之人被抓拿归桉,桉件变得清晰了起来。
大把头张齐因为欠薪带着工匠们转投他处,周立春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