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时过境迁,已经不可考证。
但是洪武二十二年春,高皇帝下旨赌徒断腕,却是真的。
青山镇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但是光赌坊就有三个,姚龙没有下车,他只看了一眼,就已经确切的知道这几个赌坊都是谁家的。
金溪陆氏的买卖。
赌坊这生意获利极其厚重,到底是谁能在白鹿洞书院的山脚下建这三个奢侈的赌坊,不言而喻。
大壮的爹,到底是自己跑去赌钱,还是有人勾着略有薄财的大壮爹走进了赌坊
金溪陆氏的田遍布江西,这田到底是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桐庐姚氏家里的田,大地是买来的,因为姚氏本就有海上的生意,钱多了就买地,几乎是许多高赀著姓的必然选择。
所以姚氏没有外逃,而是留在了大明朝遵纪守法。
姚龙回到了九江府府衙,看到了杨翰,就劈头盖脸的问道“陛下的京军什么时候能到江西来”
“军务方伯就不要打听了吧。”杨翰不明所以的看着姚龙。
出门前还一副再劝劝能不动手就不动手,要从中斡旋的姚龙,回来就变成了这等模样,甚至比他还要急切,确实有些奇怪。
姚龙将自己的经历从头到尾的说了一遍,气呼呼的说道“什么圣人门廷,什么教化之地狗屁川泽纳污,山薮藏疾”
姚龙是读书人,读书人骂起人来,确实狠毒,连庐山和贯道溪都给骂进去了。
杨翰是个匹夫,他生气了只会骂一句攮娘了比
杨翰是跟着陛下一起去过海潮村,也是见过杨铁的,高昌乡的杨老爷怎么对佃户,白鹿洞书院的陆老爷,就怎么对付百姓。
杨翰倒是一脸玩味的说道“我倒是在想,没有了朝士为他们说话,陆山长居然还如此有底气,他到底凭什么呢”
“这个是需要搞明白的事儿,只要我们能够搞明白他们的底牌,就能提早应对了。”
杨翰思索着,这些个缙绅们,到底依仗什么,朝士已经表明了态度,不钻陛下这个窝儿,那陆来宣为何还如此的执迷不悟
难道陆来宣以为陛下的缇骑们,拔不动刀了吗
难道陆来宣是个蠢货吗
当然有这个可能。
但是陆来宣背后那么多的缙绅,都是蠢货的几率,就很小了。
姚龙眉头紧皱的说道“这个我倒是有些想法,其实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就是官绅勾结罢了。”
官绅勾结盘根交错,确实复杂,但是说简单,其实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而已。
“详细说说。”杨翰来了兴趣,示意姚龙说一说。
姚龙颇为郑重的说道“陆来宣和江西十八家这些高赀著姓显然是不会造反的。”
杨翰深表赞同的说道“那必然,造反就得交三次税之外,还要掉脑袋,家人会被流放鸡笼伐木,大明没缙绅们造反的余地,上了南衙僭朝一次当,他们不会上第二次当了。”
这是宝贵的历史教训,也是陆来宣不敢暴力不合作,只敢非暴力不合作的原因。
姚龙抿了口茶说道“当初在福建推行农庄法的时候,就出了这么几个案子,延平府永安县的农庄法推行很顺利,但其实压根就没有推行,那七个乡,二十四个农庄,都只是在纸面上。”
“那会儿讲武堂、讲义堂才第一期,没那么多的庶弁将和掌令官,就被永安县衙给瞒了。”
事情其实远比姚龙说的要复杂许多,这里面都是经验与教训,现如今讲武堂、讲义堂已经到了第九期,庶弁将和掌令官已经足够用了。
姚龙将其中的门道细细讲了一遍。
“照你这么说,你带回来的那孩子,你把他送去了养济院,岂不是要被卖了”杨翰可是知道襄王殿下在京师查养济院藏污纳垢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