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会不会发生黄袍加身之事,于谦并不担心,京师作不出什么大乱子来。
陛下登极已九年之久,并非当初急切亲征平叛之时了。
而且陛下如此勤政,于谦其实也偶尔会担心陛下会厌倦,最后政怠宦臣,乃亡国之兆。
“既然已经议定,就依定策而行。”朱祁玉开始和大明中多将领,讨论关于进兵事宜。
这种讨论颇有些纸上谈兵的意味,对着堪舆图、沙盘计划进兵,不是开玩笑
朱祁玉不是闲的没事干浪费时间,而是基于现实情况,抱着最坏的打算,做最多的准备,未虑胜,先虑败,方能百战不殆。
料敌从宽是必然的,因为军事行动充斥着各种偶然性和不确定性,所以战争的胜负是不可预料的。
比如在简定只好日南王的时候,黔国公沐成领征夷将军印平定叛乱,可是厥江大战中,沐成大败而归,连总督军务的兵部尚书都死在了厥江。
朱祁玉做的是输掉的准备。
于谦和陈懋是越听越心惊,陛下这料敌从宽也太宽了吧
“八百大甸的缅甸、老挝、暹罗、真腊、占城驰援安南,陛下,陛下,这不可能的。”陈懋连连摆手说道“黎朝仗着自己兵强马壮,多次侵侮,他们什么立场驰援安南呢”
朱祁玉疑惑的问道“没有这种可能吗”
“绝对没有。”陈懋颇为认真的说道,陛下这个举世皆敌的思维方式,让陈懋觉得很难理解。
大明可是天朝上国,是外番蛮夷的宗主国,为了安南和大明兵戎相见,麓川诸国,哪有这个勇气
“再说了,就算他们猪油蒙了心,非要驰援,那大明也打完了啊,黎宜民和黎思诚,难道还要在大明并未进兵之时,就要引狼入室”
“有理。”朱祁玉颇为赞同的说道“朕就是说有这个可能嘛,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陈懋略有些无奈,但还是俯首称是。
陛下准备了不少预备役,甚至还打算在广州府拉壮丁,从大明十六省征调钢铁火羽等军备。
陛下这个料敌从宽,这是要打安南整个麓川打完,都显得绰绰有余
但是陈懋也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战备越充分,胜利的天平就越向大明倾斜。
眼下大明也有的是军备,陛下折腾到广州府这点军备,对大明而言,也不算是穷兵黩武。
这次的廷推进行了整整三个时辰,已经七十九岁的陈懋,并没有失去勇气,陈懋没有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态度对待此次征伐安南,而是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作风,敢打敢胜。
正统十四年,陈懋平定叶宗留邓茂七的百万民乱时候,行至浙江,将校参将不敢言战,就提议分兵扼守海口,被陈懋斥为自缚自死之策,执意入闽,最终平定。
陈懋老是老了些,可还没有到不敢打的时候。
陈懋和于谦从南湖别苑走出来的时候,天空飘起了雨夹雪,而细心的兴安早就看到了天色有变,让小黄门准备了车驾,送于谦和陈懋回去。
“陛下这个料敌从宽,是一向如此吗”陈懋哈了口气,看着天空洋洋洒洒的雪花,出神的说道。
京师之战、宣府之战、集宁河套之战,陈懋都在福建,陛下亲征,陈懋也是策应,不算是主力,他听闻陛下料敌从宽,但还是第一次知道是这么个宽法。
陛下甚至还考虑到了倭寇趁机作乱,倭寇自己都乱成了一锅粥,真的有功夫、有能力干涉大明行动
于谦笑着说道“嗯,陛下一向如此谨慎,也被一些言官理解为怯懦。”
“怯懦”陈懋瞪大眼睛说道“你们文官是读书读多了把肠子读绕了吗这是怯懦”
谨慎和料敌从宽,等于怯懦吗
“有些人是这么理解的。”于谦笑哈哈的说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