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也还记得。
稽王府上上下下十数口人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因为叔父的宽仁。
这一念之仁,就只有一念。
他这个稽王要是对孙太后表现出一点点的亲近,就不是五颗饴糖的情分,就可以抵得了的。
而且朱见深南下的时候,钱氏千叮咛万嘱咐,前往不要和孙太后有什么瓜葛,一丝一毫都不能有。
而且最重要的是,朱见深并不喜欢这个奶奶,他最喜欢叔父的大道之行。
朱祁钰看了看朱见济说道“这南衙的新年最是热闹,你们俩想要去玩,带几个缇骑去看看,可是先说好,不能欺行霸市,咱在这南京城里名声可不大好。”
“谢叔父”朱见深面露喜色。
朱见济想了想伸出右手,然后打开。
朱祁钰有些奇怪的问道“作甚”
“不给钱,我们怎么出去玩儿”朱见济颇为认真的说道。
朱祁钰晃了晃袖子,看向了兴安,他倒是很爱钱,但是没揣钱这个习惯。
兴安赶忙把两位王爷的压岁钱拿了上来,交给了两人,朱见济和朱见深这才向着别苑外走去。
朱祁钰看着俩孩子的背影,露出了些欣慰的笑容,正如胡濙猜测的那般,让崇王和稽王扈从南下,就是打算把他们封出去建藩。
两个半大小子走出了南湖别苑,朱见深面露疑惑的问道“你刚才为何要钱我可是知道你有钱的,看起来怪怪的。”
朱见济嗤笑了一声说道“这就是你不懂了,你不是我,你是什么都不能要,得等父亲赏赐你,我得要点什么,否则父亲难免会想,我是不是想要别的。”
朱见深愣了片刻,略显失神的说道“我没有父亲,我还以为有父亲会轻松些。”
朱见济一听这话,就用力的盯着朱见深说道“我父亲对你还不好吗虽然不能说视若己出,可是也算不薄,人活着得讲良心,你爹的死,能怪我的爹吗”
“朝里多少人都等着看父亲郡县安南战败铩羽而归,便没有眼下这等说一不二,你也是等着看笑话吗”
朱见深脸色涨红的大声争辩的说道“我没有你别胡说”
“如果叔父铩羽而归,我稽王府就是满门逆贼,都得抄斩,以绝后患最希望叔父赢的就是稽王府上下”
“原来朝臣们不反对郡县安南,是因为这个还以为他们是为了一雪前耻,又或者为了下西洋的商路一片畅通。”
朱见济摇头说道“你太高估他们了,那你以为是什么”
朱见深面色一变,眉头紧蹙的说道“叔父郡县安南的时候,那他们会横生阻挠这岂不是要遭”
“不行,我们回去,得告诉叔父。”
朱见济却站的笔直颇为骄傲的说道“你当父亲不知道,还用你告诉父亲吗父亲那料敌从宽,料己从严的性子,怕是满朝文武都清楚。”
“他们不敢横生事端,只能默默祈求黎越僭朝的军力和他们的嘴巴一样硬。”
朱见济和朱见深两个人向着灯市而去,少年还是喜欢这等热闹。
而朱祁钰接见了南衙地面上的臣子之后,看着面前的交趾堪舆图,上面是黎越僭朝的的龙兴之地,清化。
清化是西都,升龙城是东都,清化也是黎越僭朝发家的地方。
袁彬在面圣之后便走了,不过不是去倭国,而是去了交趾,柳溥是个老油条,唐兴一个人盯着,袁彬有些不大放心,
倭国有他留下的班底,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能被袁彬盯着的人,那都是送解刳院的角儿。
袁彬坐船赶到了升龙城的时候,已经过了春节,这升龙城内,可没有一点的春节气氛,有的只有无尽的压抑,如同一座鬼城,满眼都是萧索。
袁彬看着唐兴问道“这升龙城本来就如此的残破荒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