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明要么大乱,要么大治,别无他途。
“听胡老师父一席话,真的是茅塞顿开,喝茶,喝茶”朱瞻墡眼睛越来越亮,推着茶盏说道。
罗炳忠低声问道“那胡尚书看,这永不加赋,办还是不办”
胡濙紧握着奏疏说道“办昭告天下的办无论多大阻力都得办下去。”
“廷推的事儿,殿下勿虑,臣来和朝臣们分说。”
胡濙不知道自己天命何时,他要趁着自己还足够的清醒,在朝廷仍有威望的时候,帮陛下做更多的事儿。
“那就有劳胡尚书了。”朱瞻墡长松了口气,有胡濙帮忙,这件事通过廷推才会简单。
朱瞻墡无奈的问道“可是如何执行下去呢”
胡濙成竹在胸的说道“科层制官僚,是对上负责的,当事情涉及到了他们的升迁的时候,就变的极其重要了,纳入考成之后,必然有人不甘心自己的钱袋子瘪了下去。”
胡濙混迹官场五十载,屹立不倒,太了解这些科层制的官僚了,他们就只是对上负责,只要纳入考成,就足够执行了。
考成法和士绅一体纳粮,是陛下平定了南衙僭朝叛乱之后的重要战果,当然要好生利用。
朱瞻墡追问道“那倘若有人倍之呢”
“名教罪人。”胡濙拍了拍另外一本奏疏,颇为认真的说道“有人胆敢倍之,就用此法教他做人,用骂诗和千字文,石刻后,填满他家祠堂,遗臭万年。”
大明太祖高皇帝判了蒲氏一家对不起宋室,责令蒲家人不得参加科举,就这一招,就把煊赫了数百年的蒲氏,打的改名更姓,最终泯然。
如果用名教罪人,效果更佳,这就是陛下送给襄王施政的宝剑。
“那孤就没什么疑问了。”朱瞻墡郑重的点头说道。
胡濙拄着拐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向着御书房外走去,他站在楼梯口,驻足许久,送行的罗炳忠和成敬,也没有打扰胡濙。
几个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看着平平无奇的楼梯口。
成敬和罗炳忠都不知道胡濙在看什么。
胡濙用力的攥着手中的拐杖,当年陛下的御书房在这讲武堂聚贤阁的二楼,而不是一楼,他有一次觐见陛下上楼梯,在楼梯拐角的位置停顿了一下,陛下后来就把御书房搬到了一楼来。
显然是出门宣他觐见的兴安,将这个事儿告诉了陛下,陛下才做了这个决定。
或许陛下早就忘了此事,但是胡濙一直都记得。
胡濙开口对罗炳忠和成敬说道“君乃臣之元首,臣乃君之股肱。”
“孟子告齐宣王曰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陛下宽仁德爱,臣感激涕零,铭记五内。”
“走了。”
胡濙说完之后,一步步的走出了聚贤阁,走进了轿撵之中,向着礼部衙门而去。
次日的清晨,阳光明媚,七月的天气,京师也变得燥热了几分,而此时的文华殿,气氛如同烈火烹油。
陛下核准了户部尚书沉翼的永不加赋奏疏,新生人丁不再征收人头税,于少保做了注解,送到了文华殿廷推议事。
六部尚书侍郎、都察院左右御史、文渊阁大学士、司礼监暂领提督太监、六科给事中、五军都护府中军都督武清侯石亨等人,分别坐在文华殿大长桌两侧。
文华殿的大长桌上,有一个玻璃压实的半个龙旗大纛,那是稽戾王在宣德门前,被陛下上阵夺旗,拿下的半面龙旗大纛。
已经两鬓有些斑白的石亨,首先开口说道“我是个粗人,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我提醒诸位京军是陛下的京军”
“作为京师总兵官,陛下的剑指向哪里,大明军就打到哪里赴汤蹈火,死不旋踵”
“我的话说完了。”
忠诚
大明京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