谕至地方督办。
这海贸事儿在朝议之中占据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大抵和最近的北伐不相上下。
“陛下,昨日贡院大火,门已落锁,烧死士子举人共计九十余人。”礼部尚书姚夔在朝议快要结束的时候,终于站了出来,怀着忐忑的心情,讲了一件京城人人周知的大事。
“朕昨日在文华楼登高望远,看到贡院方向火光冲天,烧死了这么多人”朱祁钰的语气多少带了点幸灾乐祸。
若是贡院大火,还得礼部尚书奏闻朱祁钰才能知晓,他这皇帝也不用当了。
其实昨天贡院起火之后,朱祁钰就让卢忠走访调查了一番,上朝之前,卢忠就把初步调查的结果呈到了朱祁钰的面前。
事情说简单,其实还是略显复杂,但是说复杂几句话也能说清楚。
都是请师宴给闹的。
春闱揭榜以后,花了大价钱请了师父的举子们却没中榜,自然是有点情绪,这师父们收了束脩却没办成事儿,自然也是有愧,这些请师的举子们,多数被老师父们安排到了国子监入学做了禀生,为下一次科举做准备,这也是往常年的惯例。
本来请师,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情我愿之事,不中是你没本事,难道指望在京这不到月余的师徒关系,就把你从不中培养成进士出身
可是今年的举子里出了个刺头,这个刺头联合了一众未曾中榜的学子便闹了起来,这个刺头闹腾着要敲登闻鼓喊冤,老师父们一看这是要造反啊便把这贡院的门给锁了,防止举子们生事。
结果贡院走了水,这啸聚的学子,都被烧死了。
九十多个举人,在漫天火光之中,化成了灰烬,现场的惨状,卢忠都不知道如何提笔记录。
朱祁钰之所以幸灾乐祸,大抵和他一贯的主张有关,他不乐意这种座师的风气在朝中弄的四处都是乌烟瘴气,他一直态度非常明确的反对这种风气的蔓延,这出了事儿,他自然抱着一种看出殡不嫌事大的态度。
“那个佥都御史焦显,门是你锁的吧。”朱祁钰挥了挥手示意姚夔归班,这件事姚夔不说,他也要处置。
焦显立刻出列,立刻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说道“臣,臣按制落锁,压根不知道里面还有人未走啊。”
朱祁钰勃然大怒,厉声说道“焦显朕面前你还张口就来,那翰林大学士钱溥的前车之鉴才过去了不到月余,焦显你这么快就忘记了你当真不知道里面有人”
朱祁钰最烦这个,出列噗通就跪下,看似恭顺,但是一开口都是扯谎,似乎不扯两句谎话,就不会说话。
焦显落锁的时候,还和那些举人发生了推搡,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里面有人
“臣罪该万死。”焦显本来打算糊弄一二,再做处置,这一看陛下早就调查清楚了,只能请罪了。
“好啊,既然你罪该万死,那就送解刳院万死吧。”朱祁钰嗤笑了一声,他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在别的年代,罪该万死不过是虚指,一种请罪的套话可是在景泰年间,罪该万死,那便是解刳院雅座一位,真正的万死无生。
“陛下开恩,陛下开恩,臣的确落了锁,可是臣没放火啊,还请陛下开恩啊。”焦显吓傻了,他就那么一说,结果陛下来真的。
胡濙看再说下去,这焦显就真的被送进了解刳院,赶忙出列俯首说道“陛下,佥都御史按制落锁,本就是尽忠职守,臣以为罪不至死,送解刳院,他一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还不至于。”
“还有焦显,陛下问什么你就说什么,陛
下明朝秋毫,洞若观火,是你的干的,你狡辩两句,也躲不过去,不是你干的,你狡辩几句,反而落罪,成了替罪羔羊知道你惊闻大变慌了神,可是陛下面前,你这等胡言乱语,是在蒙蔽圣听,罪该万死,把你送解刳院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