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终于完成石徽章,呈给容倚马看。
容倚马接过观看,见是一头极为雄伟的狮子,然与过年看过的舞狮、寺院门口的石狮俱不尽相同,而有着更瘦削的脸颊,头的二侧、后方则生着蓬松庞大的金毛,根根又细又长又滑顺鲜明,与人一番帝王气概。牠就这么端正的站在地上,惟有向前半步的右掌透露一点侵略的气息,奇妙的是牠脸上却泛着毫不违和的笑意,显示牠的自信,却又令人看了如沐春风。或许只有秦砷自己才知道,这看似温驯的巨兽,眼中最深处藏着最坚毅的决心与狠劲。
容倚马道:“这个……牠是狮罢?只是这形象我从不曾见过,你是如何雕绘的?”秦砷笑道:“牠是我的坐骑,我每天都能梦见牠。或许是我喜欢狮子祥瑞的象征,却又觉得平时见过别人刻出的狮子脸颊总过度丰厚了些,便让牠瘦了几分,像豹子那般。牠的鬃毛一直都是这样的,又长又多,多么威风八面。”
容倚马听得奇怪,却想秦砷年少,想象力异常丰富也是常情,便点头道:“你能将不存在的动物刻得如此栩栩如生,这也是你的天分。我们偶尔也得雕刻龙、凤、麒麟、貔貅等神兽,你有如此能力,也是极好。便借我一日罢,明日起便要好好戴在身上。”秦砷喜应道:“多谢容大哥!”向他拱手致谢。这几日间,秦砷已注意到容倚马尤重礼节,比帮主伍尚还要严谨几分。
锲镂帮里包吃包住,作品若能成功贩卖,还能分到几两银子,日子可说是十分惬意。但秦砷的野心可不只于此,更不喜欢人人将他当小孩看待,偶尔便故意露出几句很有学问的见解,再装说小时听家里大人说过。
他在帮中混了三个月,跟帮里四门的一百一十二人都已略熟,心想再混下去就要被人看作酒囊饭袋,又担心南大侠之子南浅在外散播于自己不利的“谣言”,找个机会就毛遂自荐,愿将帮中累积一月的百余件作品送至各个据点贩卖。
伍尚本来担心他年少,想令容倚马随行,秦砷却道有高均、葛孚二人作陪即可──葛孚性格单纯,对他毫无猜忌,更是最照顾他之人;高均则是当过几年浮浪子弟,与他个性相近,二人谈话特别投契。伍尚想葛孚、高均身有武功,秦砷又算乖巧不会惹事,便答应放行。
三人雇了一辆大车迤逦南行,后面拖着或大或小的许多雕刻品。
葛孚道:“秦兄弟,我帮在长江北岸共有十五个据点,那些工艺品店总卖我帮的作品,但他们既不挂招牌,也从不声张,外人没有一人知道的。”秦砷大悟,接口道:“这便是葛大哥识破我的原因了!我在集上的招牌偏偏招摇着你们“锲镂”二字。”
葛孚道:“我那时见你出现我们总舵附近,又故意书上帮名,本来猜想你是帮中某人的子侄之类,有意投奔,这才救你入帮。”高均笑道:“秦兄弟是不是早料到此着?”秦砷笑道:“那是歪打正着!我的确是想引起你们注意没错。”
三人一路聊聊说说,好不愉快,转眼便要抵达第一个据点,葛孚向秦砷介绍道:“每每我们送新货来此,也会顺便将上一批作品所得利润一并取回,我们和店家素来是七三分帐。”秦砷道:“照帮主和容大哥所说,我们一般是一个月来此一次,约莫能拿多少钱?”葛孚道:“经过一个月,上次的存货几乎都能卖完,一间店通常是十二件左右,能卖上五六百两银子,取七成便是三四百两。”
秦砷眼睛一亮,道:“一间店便有三四百两?”高均笑道:“小子见钱眼开了么?”秦砷连忙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那多余的钱我们都是如何利用的?”葛孚道:“都是公用,买雕刻刀、材料,再来就是买房子、造机关。”秦砷“哦”了一声,高均接道:“但少说也有六成没用到,都被帮主收在金库里,秦兄弟有兴趣的话,下次可以要帮主带你看看啊?”他似乎看出秦砷的野心,一意想要挑起秦砷的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