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哥就纳闷了,大声喊道:“老板,你是不是有诚意的?胖的不要,瘦的也不要,你要怎样的?”
“我这是要找人去举广告牌的,你给我两个门神,我哪敢要?这不是影响我的生意吗?”
那老板说完,在人群中选出了两个合适的人就走了。
杨志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招人还要讲长相。
那看来,最合适的,还是莫过于卖力气了。毕竟,挑长相的,他不合适。挑智商的,工作机会不多,而且工资不高。只有卖力气,最快结工资,而且是工资高。
他现在讲究了不那么多了,那些什么光鲜亮丽干净整洁的工作,他也不奢望了,因为环境好,意味着工资低啊。环境越差,就越高工资。
到了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胖哥终于接到了一个活,是去扛两桶油漆从街头送到街尾,工资五块钱。
这趟活挺轻松的,那老板就是看中胖哥的大长手,适合揽那圆滚滚的油漆桶。
胖哥乐呵呵地叫了一声“小胖子”,他儿子小胖子就跟了上去,背上还背着行李。
那老板本来在前面走着的,回头一看,发现后面跟了个小孩,就停下来,嫌弃地说:“怎么?去干活还要带个拖油瓶?算了,算了,不要你了,我找另外的人。”
他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再去挑人。
胖哥急死了,这等了一天,都没有收入,怎么得了?
他一天光吃饭,就要三块钱呢。大人一顿一块钱,小孩一顿五毛钱。就算大人不吃,小孩也要吃饭啊。
他急上心头,伸出手去阻拦,哀求老板说:“老板,老板,别,千万别,要不我只要四块钱,我降价。”
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把价钱往下降了一块钱。
五块钱是这里揽活的最低价了,没人打破这个规则。这是大家都墨守的一个规则。
如果有人打破了规则,别人都会谴责。要是人人都自降身价,到最后,这个价格就会低到无法想象。最后受损的,就是全部在这里揽工的人。
果然,旁边有些人听到了胖哥说愿意降价一块钱,都有点不相信。四块钱,还带个孩子,一天花费就三块,这趟活顶多挣一块钱。
一块钱,那还不如不去,躺在这里睡觉好了,还能省点力气。
不过,胖哥没想到,就算他自降身价,那老板也还是不要他。
那老板说道:“别了,你就算不要钱,我也不敢要你。你带着个孩子,你孩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我可担待不起。”
胖哥一听,连忙把孩子一推,说道:“这孩子不是我的!”
“他不是我爸爸!”小胖子也赶紧说道。
老板将信将疑,杨志及时跳出来,一手拉过小胖子,吼道:“臭小子,到处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他一脸怒相,仿佛小胖子真的是他走散的孩子一样。
那老板没多疑,直接掉头就走,胖哥连忙跟上。他跟上之后,还不忘回头看看杨志,给他做了个拱手礼,表示感谢。
杨志挥挥手,意思是叫他放心。
看他走远了,杨志才领着小胖子回去市场内的石凳子上坐着。
这时已经差不多傍晚了,市场内几乎没有什么人了,该去干活的干活,该去吃饭的吃饭,其他人去干什么,也不知道了。
杨志答应了胖哥要照顾他的孩子,只好在这里呆着。
况且,他也不知道去哪里。
天黑的时候,劳务市场的管理员就下班了,把铁卷门放了下来锁上。杨志和其他零星几个人,就挪到外面去。
陆陆续续的,有些揽工的人回来了,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各个角落。他们吃饱了饭,也拿了工钱,心满意足地坐着躺着。
这里的规矩是,包一天的工,是管中午饭和晚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