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没人能再拦李瑕回蜀,他在临安剩下的也就是短短几日内的收尾事宜。
先帝出殡、新皇登基之类。李瑕只需要待着,保证国势平稳过渡,这是他收获名义之后该给的付出。
虽只带“三百”兵士,但“贾似道不敢惹李瑕”却已成为朝臣们的共识。
朝臣们也在防备李瑕争权。
为何?
还是那句话,整场纷争本质是藩镇与中枢之间的冲突,程元凤也不傻,也能感受到李瑕这个藩镇的威胁。
当然,中枢动荡,得缓上年,没人想现在动藩镇。
也就只是不让他在中枢争权而已。
表面上,李瑕也无争权之心。
像是……他出力摁住了贾似道,到了分一杯羹的时候,将利益都让给别人。
李瑕从来都没这么客气。
他为何要当宋臣?不就是为了从中枢拿好处。
争来争去,最后好处不拿,就是白争。
李瑕当然要在中枢安插人手,长远地为他这个藩镇汲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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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小西湖边,云锦堂。
一男一女正在秘室私语。
“明白了,就好比说,官家是唐玄宗,你是安?山。”阎容话到这里,美目一瞥,笑道:“我可是杨贵妃?”
“阎贵妃比杨贵妃美。我却不是安?山,没那个实力。”
“哎哟,李节帅可太自谦了,安?山可没杀了唐玄宗。”
“我实力太弱,不得不使出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刺杀、欺骗、恫吓、造谣……以弥补实力上的不足。”李瑕自嘲道,“但旁门歪道必然会留下后患、纰漏。安?山实力强,不需要这些。”
“只有这些?”阎容笑骂道:“你还祸乱宫闱。”
“暂时还没有。”李瑕语气随意,问道:“董宋臣自尽了?”
阎容深深瞟了他一眼,想说的话被噎住,只好说起正事来。
“他忠心耿耿,想要去陪官家,全氏与谢道清很感动。可惜他都那般奉承你了,你还要杀他……真无情。”
她须臾又想到了什么,瞥向李瑕,悠悠笑语道:“我教人杀的,恶毒妇人,你怕不怕?”
“嗯,很怕,我还是第一见杀人。”
“呸。”
李瑕道:“我们可让关德当宫内的大宦官,他想当什么官?”
“他必须得当上傻子皇帝的贴身内侍,其余的,无非提点内军器库、内侍省、翰林院、都大提举诸司……”
“宦官也提举翰林院?”
“董宋臣便是翰林院提举。他这一死,皇后还转他当节度使呢。”阎容笑道:“官不比你小。”
“这大宋朝就是虚衔太多。”李瑕随口道,“知道了,我去把这事办了。”
“急甚?”阎容伸手,推他的胸膛,将他推在椅子上坐下。
这是聊了好一会之后,两人才有的肢体接触。
今日李瑕没披甲,被阎容轻轻捏了一下。
“还有事说?”
“国丧之后,我想与赵衿住到公主府去。”
“好,我安排。”李瑕道:“但得在公主府内再建个庵堂,反正你也不会住,简修一个吧,就别劳民伤财了。”
阎容此时才松开手,又道:“往后,我派关德为你打探宫中消息,你在蜀地握着重兵。这就是你说的‘我们的富贵’了?”
李瑕笑问道:“还不够吗?都说了,皇帝是我们的人。你又有公主保着,宫中大官换成你的人,未必没有当太后自在。”
“不够。”阎容也笑,凑近了些,道:“你可知道我往常是怎样的吃穿用度?”
“吃穿用度能花几个钱?往后,与当年的‘阎马丁当’不同了,精减党羽,花不了几个钱。你以前养的党羽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