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号塔上面向下拉屎的鸟儿,没有人能享受到和他一般的视野。
在这种地方向下看,会让人回想起人类的渺小,会让人铭记自己只不过是滚滚长河里的一颗沙砾,从而消去那份妄自菲薄的焦躁气息。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但如果外人问起,他却只能用这些原因搪塞过去。
办公室选在这里的原因只有一个:这是这座城市,距离天空最近的地方。
办公室内,除却覆盖整个房间的地毯,压在上面的一套带多层抽屉的长桌靠椅,桌面上一沓文件一个镇纸一套茶具一个电话一个笔筒一台电脑;旁边一个柜子,上面摆着一个显示屏,显示屏的支撑架上面附有一个投影装置……
除去这些,房间里只剩一个架子:一半是书架,一半是衣柜……
中间……是一个神龛。一个空无一物的神龛。
神龛当中没有放任何东西:虽说有着一个香坛旁边镇着两只小石狮,萦绕的白色烟气背后,却没有任何牌位,也没有任何神像。
正和李谋桌上那部不插线的旧式有线电话凑成了天衣无缝的一对。
他很是清楚,如果有人要通过这个号码找到他,无论那电话插不插线,瘆人的电话铃声都会准时响起。
想到这里,他沉重地咽了一下,眼神再不敢与神龛接触,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在香坛里插上了三柱香。
突然,鸦雀无声一片死寂的房间里,忽地响起了一道电话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