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驶的过程,余乾的脑海里就浮现出陆中书这个人。
陆家是书香门第,他祖父曾官拜东洲牧,算是封疆大吏。父亲更是曾官拜户部尚书。
到了他这一代,入翰林,现在更是当朝宰相的左膀右臂。
这几代的经营下来,这陆家称得上名门望族。
其二子陆天明天资聪颖,少年时就在京中有神童美誉。诗文书画样样精通,称得上是人中龙凤。
现在,却死于非命,死于什么蛊毒。
这事可以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余乾没去过朝堂,不知道这其中的机锋,更不了解这种事对朝堂来讲可能是一种别样的信号。
堂堂的陆学士的嫡子,死于非命,遭人毒手,怎么看都怎么不简单。
而且又是在这样的一个特殊时期里。
政治这种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尔虞我诈是常态,但是如果是在有心人的引导下出人命的话就不好兜住。
从公孙嫣给的资料来看,陆中书这个人算是褒贬不一,有敌对,有同营,可谓纷乱繁杂。
这时,车驾里的顾清远突然钻了出来,在架势位的另一侧坐了下来,转头看着余乾问道。“你可知道这陆中书的来头?”
“方才看过资料,有个初步的了解。”余乾回了一句。
“很多时候,这种命案,其实真正的目的不在于死者本人。”顾清远说了一句。
“顾部长的意思是有人要针对陆学士?”余乾问了一句。
顾清远淡然道,“不排除这个可能,现在朝堂之上党争其实算是蛮厉害的,陆学士做为宰相最坚定的拥趸者,其身上所聚集的视线自然比较多。”
余乾压低声音说道,“顾部长,咱们作为dl寺的人呢,在这公然议论朝政是不是不太好?”
“你还知道怕?”顾清远饶有兴趣的看着余乾。
余乾一愣,“我为何不能知道怕呢...”
顾清远轻轻一笑,“周策说过,你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在鬼市的所作所为说一句胆大包天都不为过。自立山大王。
先斩不奏,整个小队都以你余大队长的意志为一切,是也不是?”
顾清远越说,余乾越尴尬,他竟然没法反驳,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周策的嘴是真他娘的碎。
“顾部长,我这都是属于随机应变,没周部长说的那么夸张。”余乾轻轻的解释了一句。
顾清远直接道,“老夫又没说这样有什么不对,反而很欣赏这种做法。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一直是我的办事理念。
我始终认为,一个合格的司长或者部长就要有属于自己的果决判断力。不然你以为老夫为什么喊你?
现在的年轻人,太差,你勉强算合老夫胃口。”
“顾部长谬赞,小子惭愧。”余乾羞涩一笑。
顾清远摆摆手,直接尖锐的继续说道,“老夫观察下来,你不太行。七分为己,这点我不喜欢。”
余乾干干一笑,没有反驳。
他总不能怼一个将一辈子都奉献给dl寺的老人家吧?
自己不能做到这点,但不妨碍对这种人的尊敬。
对于顾清远这样正直了一辈子的老人家,余乾很是尊敬。
人就是这样,总会欣赏自己对立面的属性。
就像余乾,腹黑,自身安全利益永远放在第一位。但面对品德高尚的人,他并不会选择鄙夷,更不会觉得对方愚蠢,只会觉得他牛逼。
顾清远瞥了眼默不出声的余乾,眼神浑浊沧桑,仿佛眸子里涌现的都是他年轻的样子。
那时起,他也意气风发,天资聪颖,满腔热血。
转瞬间,垂垂老矣,徒有虚名,而身无半寸功。
顾清远没再继续说什么教条,只是感慨道,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