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然明朗,一切不过是南阳王在后面搅水罢了。
他想同时激起朝堂和天子对南阳的不满,简单的办法复杂化的操作。让天子能查出来,又不那么轻易查出来。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给天下人看的。
若是天子以这种理由为难南阳,后者就可以说是太安处心积虑想弄掉南阳王这个大功臣。到时直接自立就不算得到太多人的诟病。
若是不以这种理由,天子又会被所有人看不起。因为以南阳王的决策,此事大抵是会散播到天下的。
到时候流言四起,天子的妃子被一个藩王搞大肚子却不吭声。这无疑是对天家威信的绝对挑战。
其他藩王看在眼里,心思就指不定的怎么动起来。
很无耻的阳谋,但却很有效。
张廷渝也并不打算言明,或者说出策。他想看看天子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正如刚才那位文士所说。三十年奉献给大齐,这位老人家早已对其中的绝对黑暗失望透顶,绝非他一个文臣所能改变的。
这样的大齐,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期许可言。
但是,破了真的能后立嘛?
若是不能,那只会将处在地狱里的百姓推向更深处的地狱。
张廷渝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打开来看,里面一张宣纸,纸上就简简单单的几句话:
两年时间若白驹过隙,学生极为感谢老师的教诲。
现,学生将去南阳看看,瞧瞧。看看我同老师聊过的那些景象南阳是否有,仔仔细细的替老师瞧一瞧。
心有万语而不能面言,学生惭愧。
子司留。
张廷渝看着简单的信纸,朴素的文字,最后将其轻轻放下,抬头望着窗外。
有阳光,有枝桠,有微风,风和日丽,朗朗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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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王府。
此处地处内城深处,占地极为恢弘,装潢亦是以黑色调为主,低奢大气。
赵王李枉和李洵同辈,李洵登基之后,他也没去自己的封地,而是留在太安的赵王府。
他和李琰不同,后者毕竟是天子胞弟,无论是从感情地位来讲都能合适的活跃在朝堂之上,成为宗族领袖、
他李枉不同,身份毕竟敏感。所以,他素来低调,从不参与任何朝政,每日深居简出,修养身心。
最多的便是和友人出去聚会,是一位闲云野鹤的逍遥王。府内的产业也都是他的嫡子在打理,本人基本不闻外事。
余乾到这的时候,没有嚣张,而是亲自下马上前扣门。
很快,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就探头出来。
“劳烦通禀一下赵王,就说大理寺奉旨查案。”余乾轻轻笑道。
这位管家看着余乾身后乌泱泱的人,亦是客气道,“大人稍等,王爷不在家,我先让世子出来,大人稍等会。”
“嗯。”余乾淡淡点了下头。
很快,府里就传来动静,王府中门直接大开。
当先走出一位临近三十的男子,五官偏秀气,穿着一件简易的青衫,但是从气质来看,绝非俗人。
身后跟着两位年轻人,李壁和李湷。
这两人余乾自然认识,李湷暂且不提,余乾也算是和他打过不少交道。
李壁余乾印象还是颇深的,之前还因为天舞轩的事情邀请过自己一次。
兄弟三人齐上阵,相貌都很不错。有一说一,大齐皇族的基因着实可以。
“不知大理寺所来何为?”领头的青衫男子露着浅笑,问向余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