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父亲池祝(1 / 2)

池时并不在意的起了身,他抖了抖身上的袍子,抓了一把花生糖,揣进了自己的袖袋中。

抖了抖袍子上的灰,对着池老夫人行了礼,然后不紧不慢地出了门,朝着祠堂行去。

待她一走,坐上的池老夫人,又是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低声骂道,“孽障眼中越发无人。商户人家生出来的,无规无矩,眼皮子浅薄得很。”

“也就是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叫他胡搅蛮缠地占了上风。若是在京城里,就这样的……”

不等她说完,陶妈妈立马上前来,给老夫人顺了顺气。

“老夫人同一个永无出头之日的仵作置什么气?砚哥儿学习大有进益,夫子都说他明年春闱,状元有望。到时候大房一门两进士,便是在京城里,那也是挺直腰杆子的书香门第。”

提到长房嫡孙,池老夫人顿时欣喜起来。

可高兴没一会儿,她又有些惆怅起来,“我生了三个儿子,老三小时候瞧着,聪明伶俐,我还当是个出息的,可考了那么多年,连个举人都不是。”

“三房的小的,也都唯唯诺诺的,你看池冕,明明年长许多,却叫池时骑在头上。也就一个钰丫头,是个好的。”

“老五就不用说的,看到他我就脑仁子疼。他是个孽障也就罢了,还生出池时这么个混账。我想着当年按照家规,必须有个嫡子做仵作,让老五做了,委屈了他。”

“特意选了姚氏,与他为妻。那姚氏家财万贯,可保他一生衣食无忧不说,对于长房也有助益。到时候兄弟同心,还愁咱们池家,回不去京师?”

池老夫人说着,又气恼起来,“我这是叫鸡嘬了眼,砚哥儿要下聘,她这个做叔母的倒是好,一毛不拔!简直不把我这个做婆母的,放在眼里!”

池老夫人说着,又犯起愁来。

京城里不比祐海,开销极大。她虽然以前是侯府出身,嫁妆不菲,但是这么多年了,入不敷出,总这般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如今女婿起复,孙儿池砚又得了门好亲,都是天大的好事没有错,可哪样不是花钱如流水?若是聘礼少了,平白的叫女家小瞧了去。

陶嬷嬷瞧着池老夫人渐渐平静了下来,轻轻地给她捏了捏肩,“老夫人,给楚王殿下准备的礼,老奴已经着人送去了。此番机会难得,夫人何不请他来府中住着?”

她说着,声音低了几分,“钰姐儿国色天香,又是您一手教出来的,若是……”

池老夫人听着,心头一痛,摆了摆手,“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待久了,连你都眼皮子变浅了。”

……

池家的祠堂,在院子的西面,传闻池时的曾祖父在寻人修建这座宅院的时候,特意请了大师前来,选了一处风水宝地建祠堂。

也就是传说中的祖坟上冒青烟之地。

祖坟冒没冒烟,池时不知晓,但这祠堂里,常年燃着香,隔得老远,都闻得到一股子刺鼻的烟火气。池时揉了揉鼻子,从袖袋中掏出一块花生糖来,嘎嘣一咬,掉落了几丝糖屑。

这里静悄悄地,并没有人守着,池时一进门,轻车熟路的点了三根香,然后从祖宗牌位下头钻了钻,拖出一套垫子,以及文房四宝来。

她寻了个顺眼的角落,将垫子一铺,往地上一趴,便开始画起了今日在土地庙中,寻到的张梅娘的骸骨图纸。

时间久了,人很有可能会被自己的记忆欺骗。

可是画不会。

“怎么着,又叫你祖母罚来跪祠堂了,今日惹的什么祸?”

池时听着这懒洋洋得声音,眼皮子都没有抬,“阿爹又怎么惹到阿娘了?”

说话间,一个中年男子扯着自己的垫子,在池时身边舒坦的躺了下来。他穿着一身银鼠皮裘,裹得像是一团粽子,怀中抱着一只雪白的番种猫儿,眉目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