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听珠的话说了一半,怎么都不能继续往下说了,因为池时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往前五百年,往后五百年,都找不出第二个的傻子。
“有冤的人,瞧见仇人,都会直接诈尸爬出来么?那我们大梁,哪里还有姑娘你的踏脚之地?这大街小巷,岂不是到处都是爬来爬去的尸体?”
“若如你所言,你这肚子可是关不上了,一会儿该钻出一条鱼来,一会儿该飞出一只鸡来,一会儿该蹦出一头猪来,不是么?”
听珠一梗,有些骇然的看向了自己的肚子,竟是觉得自己的肚子,隐隐作痛起来。
“缠枝死后,有人用刀剖开了她的肚子,想要剖腹取子。但是剖开之后,发现孩子已经死亡,遂放弃。虽然看着骇人,但这个案子,并不诡异,也不蹊跷。”
先前在马车上,听那苗嬷嬷一说,她便心中了然。
这童筱都能够出嫁了,童驸马也算是老来得子,这一家子,还不把这个孩子看得跟眼睛珠子似的。缠枝死了不打紧,可是孩子呢?有人不死心的想要看一看,孩子是否还活着。
池时着,轻轻地伸手一推,将那孩子重新推回了缠枝的肚子里,又替她将一旁沾满了血迹的衣衫,扯了过来,盖在了她的肚子上。
因为上头的血迹已经干涸了,是以衣服结成了块儿,硬得像是一个桌板儿。
“府中小事,竟然劳的殿下走这么一遭……下人不懂事,还望殿下莫要见怪。我那可怜的孙女的事,多亏了殿下明察秋毫,方才将她寻了回来……”
“老妇人同她那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实在是伤心欲绝,没有及时过来相迎,还请殿下见谅……”
池时循声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拄着拐杖走了进来,在她的身边,有一个穿着素服的病美人,弱柳扶风的站着。她泪眼婆娑,额头上还戴着抹额。
来人应该就是那童老夫人同穆萍了。
“原来在童老夫人眼中,死人不过是小事一桩?这么说起来,朝廷应该不给京兆府尹发俸禄才是,查点小事而已,怎么好意思拿钱?”
童老夫人腿一软,踉跄了两下,讪讪笑道,“殿下误会了。”
周羡眯了眯眼睛,“的确是误会了。童老夫人贤名远扬,教子有方,怎会同那不懂国法家规的人一样,视人命如草芥不说,还自己个开公堂,把自己个当青天大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