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局甚是好破,只要她宣布自己的女儿身,那么春兰胸前被扯开的衣襟,反而成为了她不是凶手的最有利的证明。
但是,她偏不。
她身上一无官职,二也没有靠着男子特有的二两肉骗饭吃,是个女儿又如何?她查的每一个案子,都是靠着自身的本事与细致,查明的。
这一切,都同她是男是女,没有任何的关系,只因为,她是一个真正的仵作而已。
这些拿人命来设局的人渣,并不配她让公布自己的秘密。
“春兰生得平平无奇,并无什么突出的特点,是以当年才会被分到梅贵人宫中去,毕竟什么都没有的妃嫔,同什么都没有宫女,乃是绝配。”
“像这般长相的人,每日我从池家走到楚王府,一路上至少要遇到十三个,嗯,若这个世界是按照我姑父龌龊下流的路子在走,那今日在场的人,不应该叫我池仵作才是。”
“应该叫我板砖采花杀人狂魔?毕竟我一路走,啪啪啪的拍到了十三个人,像疯狗一样控制不住,如同我头一回见到春兰一样。”
池时说着,对着周羡挑了挑眉,周羡听着,心疼的笑了起来。
“嗯,阿时一日拍死十三个,数年过去,大梁都没有人了。”
池时对着他点了点头,走到了那春兰的尸体面前,她并没有上手,却是指着地上的血迹说道,“都说京城里的四大仵作厉害得很,可若是都如同王仵作一般,啧啧……”
“那我只能说,京城里的人吹起牛来,那不是把牛皮给吹破了,那是凭空吹出一头牛来!”
“先说死者的手指甲里有与我衣衫同样颜色的丝线。且不说这里堆着成千上万的布,光是红色儿就有深深浅浅数十种,春兰完全有可能在挑选布料的时候,从别的红布上挂了丝儿。”
“就算是从凶手身上刮下来的。大家请看……”
池时说着,指了指春兰的手臂,还有胸口,“她的手上,并没有任何的防御伤痕。一个女子被人侵犯,不可能毫无反抗,就算推不开打不动,那也可以用指甲挠。”
“在这种程度下,会造成防御伤,这些痕迹,都会一一的在尸体上表现出来。可是她身上没有,说明是被人一板砖直接拍晕,然后才撕扯衣物之类的……”
“这一整个过程当中,她毫无抵抗,又怎么会挠到衣服?”
池时说着,鄙视地对着王珂摇了摇头,“希望你不是这个案子的指导者,不然的话,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地缝钻进去,自己个找一个豆腐把自己撞死。”
“我再往后退一步,如你们所想……”池时说着,往后退了一步。
“你们贫瘠的脑瓜子,也就能够想出这样的案子了:我走进来,一眼瞧见春兰,心中感慨,靠,这是哪里的女子美若天仙,我池时必须拥有!”
“然后我绕到了春兰的身后,跑到了墙角,毕竟只有那里可以捡板砖,春兰专心挑选布匹,没有发现我。我激动的冲上去,对着她的脑门就是一砖。”
“春兰没有反应过来,当下被击晕,她倒下去的时候,压倒了一个架子,布料掉得七零八落的。裕华殿外头那个扫地的老太监,恰好是个一个聋子,一点响动都没有听见。”
“在这里又出现了一个惊天的巧合,她倒下去了时候,手正好刨掉了我红袍子上的一根纱,那根纱线乖乖地藏在了她的指甲里,等着王仵作来发现。”
“我怕春兰醒来叫唤,于是取下头上的银针,将她杀死。然后对其上下其手的时候,梅太嫔还有凌太妃冲进来了……我被当场抓获。”
池时说着,打了一个响指,看向了众人。
“你们都笑了?被我这么简单明了的一解释这个案子,你们也觉得十分的荒诞是不是?而在这个被我几次圆上了的剧本里,还有一个明显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