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
落座。
这次,没有了“仆役”的姿态。
伴随着张大生挺直的腰板,张二生也同样挺胸抬头,一步一步走进了厅堂。
张大生再次开口时,那种唯唯诺诺的男子之音也不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和之前一样略带清冷空灵的音色。
只是听一耳朵,就隐隐有种魅惑之意。
“是他告诉你的?”
狐裘大人无言,只是单手放在桌子上,指尖无意识的敲击着。
一下,一下,又一下。
对俩人视若无睹,对话语充耳不闻。
直到薛如虎端来了三杯茶。
一杯给大人,两杯给妖人。
这时,狐裘大人才开口说道:
“薛如龙。”
薛如龙上前拱手:
“大人。”
“说说,怎么找到他们的。”
“……是。”
挺直了胸膛,看着张大生和张二生,汉子一字一句的说道:
“昨日道长来了之后,我便跟着他回了那处宅院看了看。从墙上那专破禁制的污血,看出来了确实是类似巫门的手段。接着又在院墙下面看到了几处踩折了的枯草泥痕。
那泥痕之上的脚印发力之点不在脚跟,而是在脚掌。这和人族脚掌的发力方式不太一样。接着又确认了一下鞋子大小,顺着踪迹发现脚印最后消失在了珍兽栏。
且末和青丘皆在西北,而这几日打西北那边过来,能进珍兽栏的人,就只有你们俩。所以只需要把你们喊来,观瞧一下你俩的行路方式,就可以很轻而易举的推断出来前夜闯入春友社的是不是你们了。“
他话音落下,狐裘大人声音响起:
“如何?我这下属的追踪之术,不比你们用鼻子闻出来的弱吧?”
“……”
“……”
这话其实是有点骂街的意思。
可张大生和张二生却并没有选择发作。
就当没听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俩不怕死,也可以死。可怕的却是想死都难。
这时,狐裘大人摆摆手:
“去备饭吧。”
“是。”
薛如龙点头而走。
正厅之中就剩下了一人,二妖。
狐裘大人的手指也终于停止了敲击,接着发出了一声轻笑:
“哈哈~”谷
笑声里有些讽刺。
“青丘妖族世代以妖族军师自居,据说在你们族内不追求什么实力,追求的是那算尽天下的智计。所以,历代,能坐在青丘组长之位的狐妖,皆是观世间万物如棋子,只看胜败者。据说你们最经常玩的,就是每个人说八句真话一句谎言,周围同伴去猜那真真假假的游戏,可对?”
“……你想说什么?”
张大生……不,慕慈的声音依旧微冷,半点分毫情绪不漏。
却见狐裘大人一摇头:
“这世间聪明之人不知几许,可在我看来,却是有些可笑。或许,在你们的认知里,青丘也好,世间也罢,最傻、最可笑的莫过于那忠义散满天,情比金坚,黑白分明之徒。对吧?”
“……”
“可是,在我这,这些聪明人就是那些让天下兵连祸结,祸乱世道,忠奸难辨的该死之人。”
听到这话,慕慈那有些粗粝的脸上立刻出现了一抹讽刺:
“你在说你自己?”
可面对这股讽刺,狐裘大人却非常坦然的点点头:
“不错,我就是在说我自己。不仅是我自己,这天下那些包藏祸心的野心之人也皆在此列。说好听了,我们是聪明人。可说不好听的,这天下,也正是被我们这群聪明人弄的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