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关中夹攻商州,这原本是京襄接手商州防务,将商州纳入京襄的良机,但结果我们都看到了,京襄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在东川路兵马撤出后,京襄还将鹘岭、蟒岭、流岭三山交错的商洛城都放弃掉,退守六十里外的武关河一带。以我们这些年与其打交道的经验看,这怕是不能用‘畏战’去解释京襄的动机吧?”
赤扈人历来都有幼子守灶的部族继承传统,然而除了老汗王在出征党项之前指定大皇子阔撒继位外,在生前更是明确了后继者皆需通过忽里台大会选举才能继位的制度。
因此老汗王驾崩之后,兀鲁烈与屠哥等宗王以及军中的部族首领不仅都纷纷赶回王廷参与忽里台大会,还将本部骑兵调回到阴山、燕山一带以防意外。
兀鲁烈、屠哥坚持老大阔撒继任汗位,老四库思古最终选择妥协,但新汗登基之后,内部有很多事务需要梳理,最受新汗阔撒信任的兀鲁烈就被暂时留在王廷协助梳理政事,直到去年冬季才再次南下。
兀鲁烈南下后,先到关中督战,之后吕梁山又发生南朝残兵纠集流民暴|动,又匆匆返回太原坐镇,直到今年二月才将暴动剿灭。
兀鲁烈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死死盯住京襄的动向,这是河洛与京西兵马都总管府的职责。
虽说在以往的奏函里,岳海楼都会及时禀报京襄的动向,但此时唯恐兀鲁烈重视不够,这次在洛阳见到面,当然愿意看到兀鲁烈能拿出更明确的态度来。
岳海楼继续说道:“……徐怀应该很早就预料到我们有集结重兵进攻汝蔡的可能,因此宁可放弃对京襄而言可以说是唾手可得的商州,将防线大步撤退到武关河一关,以便最大限度减少西翼与我关中兵马的拉扯,而便于将主要精锐集结在汝蔡,抵挡我们从中路进攻的兵马。当然,京襄不接手商州,避战于武关河,也为他们多争取了至关重要的一年发展时间……”
“一年又能做得了多少事情?”代表静惮宗王库思古前来商谈接管关中防务事宜的蒙图烈不以为意的笑着问道。
“确实,也无需急于一时。”乌格乃镇南宗王府的嫡系,这时候也忍不住给蒙图烈帮腔道。
见蒙图烈、乌格都不以为意,岳海楼、曹师雄也难跟他争口舌之便。
虽说静惮王最后退出汗位之争,那也是镇南王兀鲁烈、平燕王屠哥摆明刀枪支持阔撒之后的无奈选择,要说静惮王及其部属心里没有一点怨意,怎么可能?81.??
又由于新汗继位,分封一批新的大小宗王出镇地方,这一次的赤扈忽里台大会对诸宗王的封地以及作战方向都做了相应的调整。
一直以来赤扈人往西扩张都是阔撒主导,先后平灭西域诸国以及党项人的黑石、北庭等地。现在阔撒回到王廷继承汗位,他之前所占领的地域以及未来继续往西、往西吐蕃高地扩张,则由其子、新册封的平凉王罕海以及老汗的三个弟弟广宁宗王赤温等人负责。
为了补偿静惮宗王这一次做出的退让,除了河西、陇右以及阴山以南的河套地区之外,较为富庶的关中地区这次也正式划给静惮宗王治下,作为静惮宗王一系的封地。
镇南王兀鲁烈的封地,则主要集中在云朔、河东以及河洛、京西等地;平燕王屠哥的封地,也收缩到包括燕蓟、河北、京东一带,将原契丹中北部大半领地分封给新的大小宗王。
如此调整,一方面是赤扈这几年征服之地极剧扩张,内部封地以及相关重大利益需要进行适当的再分配,另一方面也是看到南朝在秦岭淮河一线成功建立防线,抵抗意志较强,几次破坏赤扈铁骑南下的意图,同时南朝也是赤扈下一步最为核心的攻略方向,需要以更强、更大规模的精锐兵马,将兵锋指向南面。
与之相适应的,就是对南朝的作战,西线战场由静惮宗王府系的兵马接手,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