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的感觉消失了,伴随属于过去的悲哀一起沉淀,渗进了内心深处那道从未愈合的伤口。取而代之的,是从伤口流出来,名为“痛楚”的鲜血,一波波压迫他的神经,不允许他再睡下去。
模糊的视野映出陌生的天花板,他怔了怔,吃力地转过头,打量四周,第一眼看到的是蹲在壁炉边,有着淡金色短发的黑衣青年。
“师父,你醒了?”
听到动静,罗兰欣喜地转过头,见帕西斯动了动,忙道,“啊,你还不能起来,也不能说话,等我把这锅姜汤熬好,你喝了就会暖和起来了。”
虽然不觉得冷,帕西斯还是顺从地躺在床上,回忆昏迷的原因。浮现在脑海里的是空荡荡的神殿,还原成沙子的沙之精灵,大厅中央的传送法阵——贺加斯眼中的景象。
哼……他自我解嘲:又活下来了。
“好了。”罗兰端着姜汤走过来,一手扶起师父。
温热的液体流进体内,帕西斯感到精神了些,推开徒弟的扶持,打量室内,问道:“这是哪儿?”声音有一丝沙哑。
“我的别墅。”罗兰淡淡地道,“本来我想把你带回宫里。”
帕西斯打了个寒噤,听出徒弟平静语气下的怒火。
“罗兰,我不是故意不通知你……”
“你想说你昏倒前都好好的?”
“就是这样,我发誓!”帕西斯板起脸,随即转为讨好的笑容,“呐,别生气了,我道歉还不行吗?”
罗兰盯着他看了会儿,叹道:“我发现你时,你已经起码躺了两天。”
“啊,那真是很凄惨。”
“身上还有很多伤口……”
“哦,这个没关系,是我为了保持清醒自己划的。”帕西斯满不在乎地道。
罗兰皱了皱眉,强忍追问的冲动。人都有隐私权,帕西斯自然有保留秘密的权利。
“好吧,不说这些,但是我不能再让你一个人住了。”
“喂喂,罗兰……”
“从今天起,你就住在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有,每天会有仆役来打扫,你三天向我报一次平安。”虽然不刻意张扬,但罗兰拿出气势时,真没几人抵抗得了。帕西斯也只能小声反对:“我不喜欢外人……”
“他每天是固定时间来打扫,你不喜欢,避开就是。”
“我习惯把房间弄得很乱很乱,有时候还要实验魔法和药剂,她一个人忙得过来?”
“只要你不把房子炸了,他一个人就能忙得过来。就算真的炸了,他也会找工匠在三天内修好。”
“万一她来的时候我发作了怎么办?全身割得血淋淋的,她一个弱女子不吓死?”
“首先,‘他’是男的,让女人来侍候你太危险了;第二,他是一位非常镇定的总管,哪怕你当着他的面把头割下来,四肢乱抛,他也会一声不吭地把血擦干净,再帮你安回去。”
能想出的理由全被反驳光了,帕西斯挫败地垂下肩膀:“随便你!”他说得赌气,其实满窝心的,因为徒弟这番安排全是为他着想。
罗兰笑了笑,收起空碗,关怀地道:“饿不饿?我去煮点粥?”
“粥不用。”帕西斯吐吐舌头,“嘴巴里都是姜汤的味道,难受死了,有没有什么好喝的饮料?倒杯给我。”罗兰的表情变得有点怪异:“我熬了水果羹,不过……”
“水果羹?很好啊,舀一碗给我。”
“这…水果是上贡的礼物,据说是师父那个时代才有的珍果,我特地带来,可是看见你昏倒时,都摔烂了。”罗兰难得说话吞吐,“我只好做成水果羹,但刚才尝了一口,味道怪怪的……”
帕西斯面无表情地问道:“那水果叫什么名字?”
“奥托姆果。”
“哈哈哈!”帕西斯抱着肚子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