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敬称的称呼指代自己认可敬仰的前辈,随即有些犹豫地补充,“不过,我不记得我被选为了神子。”
“咦?”冰宿一讶。
“这个法器是师父给我的,我一直以为是他送我的生日礼物,我什么时候和神圣器签约,神圣器的器灵——菲里尼奥也不告诉我。”罗兰托起手里的项链,主掌“封”之力的神圣器已经变回了古朴的钥匙形挂坠,保持深沉的静默。
“就是你头上的金色文字吗?”冰宿推敲,安抚恋人,“放心,你一介凡人,神圣器图你什么呢?你还不是席恩那样强大的法师,难道你还能推翻众神吗?反正有帮手就接受吧,托他的福我才能和史上最厉害的法师对招,真是荣幸。”
“冰宿,你没事吧?”罗兰担心爱人的身体,照理说,会控制宿主的器灵非常危险,真的不应该给冰宿,所以他将世界之钥挂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放心。”茶发少女镇定地挥挥手,满心好奇地追问,“那后来呢?”
“拉克西丝的信上提及,师祖后来是被赛普路斯偷袭,关押在魔界,受了整整一千年酷刑,最近才脱困。”说到这里,罗兰紧紧咬牙,停顿了一下才说下去,“就是那天出现的光柱现象的由来,那是师祖回归的神道。拉克西丝要我留意恶魔的动向,说师祖是深渊的狱主,恶魔的王。”
冰宿紧紧蹙起漂亮的眉毛:“关押?酷刑?众神委托赛普路斯做的吗?”
罗兰深深苦笑:“怎么可能,是赛普路斯的私刑。众神只是同意了,普路托还给赛普路斯一个关押折磨用的水晶球,所以师祖才这么多年销声匿迹,受了一千年活罪。哦,在此期间,师公还丧失记忆,和赛普路斯宰相打情骂俏呢。”他讽刺了一句,他这个师公真是一次次刷低他的评价,才刚刚稍微提升了一点。
“魔界宰相凭什么?”茶发少女无法理解,试图想出可以让正常人接受的答案,“当时的人们拜托赛普路斯宰相的吗?对圣贤者阁下产生了误会?初代国王?当时担任首相的首代东城城主?你的师父和师母?”
罗兰也这么认为,大黑暗时代全民痛恨魔族,老百姓和东方学舍不会做出那种决定。就算真有人和万恶的侵略者达成这种协议,也只有受害者。罗兰已经猜出是谁,就是他的师父,娶了魔王的初代国王帕西尔提斯,还有他的师兄姐们。
罗兰也知道了帕西斯口中的“大恩”是什么,又是啼笑皆非又是恼怒愤恨。
虽然感性上,他理解帕西斯的恨意,师祖对师父和师母的做法是太残酷,将他们作为世界的祭品。但是师父若自己复仇,也算他的正当权利,却和魔界宰相狼狈为奸,而且至今都感激维烈,罗兰只觉这样的帕西斯,真的不配为王。
他也解开了之前内心的困惑,圣贤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确认了众神的确认识魔界宰相。真相还比他推测的更丑恶,居然推波助澜,和一个魔族携手,千年关押救世主。
虽然就他对众神的了解,他们未必是出于主观恶意,但是那样糊涂昏聩,还是遏制不住内心强烈的怒意:“普路托他们真是金鱼脑子,做出这种蠢事。不管当时的人类产生了什么误会,或者鲁西克城主和师父他们余恨未了,都不该将拯救世界的恩人交给一个侵略者头目!他们就不算算降魔战争死了多少人?啊,当然,在神明看来,可能真的不算什么。”
罗兰想得更深,诸神可能是轻慢随意地将席恩交出去,顺应维烈恶毒的念头,和他一拍即合,普路托和秦蒂丝没什么主见,但是如果有命运之神贝里卡斯和知识之神艾尔菲瑞特的黑手,内情就不简单了。
而雷神托尔那次说的所谓「光辉的年代」,那荒唐残忍的献祭,罗兰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
想到神代卡农的悲剧,冰蓝的眼眸深处增添了一缕阴霾。难怪他最近查到,圣域附近有奇怪的施工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