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角边,菲欧娜独自揉搓着她痛到失去感觉的肩膀。
格罗兹尼先生坐了半晌,然后,首领一如她所预期的,挥手招呼那四名“仆人”来他身旁。
“你们四个!”他冷漠地说道,“你们的衣服太过华贵,去穿上点看起来像是乡绅仆人们的衣服——别问我你们该去哪里搞到这些东西,这完全是你们的问题!”
看到这,菲欧娜总算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想成为一个像格罗兹尼先生这样的人。他这样的哪怕身处黑暗中,都时刻熠熠生辉,闪闪发光。
黑夜,并不是人们不发光的理由!他活得那么傲慢,却依然可以轻易决定别人的命运。
有时候菲欧娜会不由地感叹,同样的一句话,为什么自己说就完全没有格罗兹尼先生这样的魅力和权利,她压低声音学着上位者的口气,自言自语起来:“别问我你们该去哪里搞到这些东西,这完全是你们的问题!”
如果这番话是菲欧娜对着这四个仆人说出口的,那估计接下来,她多半会迎来他们的怒骂和巴掌!这一点,她不用试都知道~
她的小脑袋里很有兴趣搞明白:为什么一样的文字语言,会通过不同人的嘴而产生出那么大的区别?!
要不了多久,房间就如菲欧娜所预计的那般挤满了人,而帝都里的执法官也会随后赶到!
本来她应该天生对执法官这样的人有所害怕的,就好像老鼠见了猫那样。
可她一旦想到格罗兹尼先生就坐镇在这里,她就立刻无比安心起来。食物链上的逆行者这种魅力,怎么能让一个18岁的少女产生丝毫抵抗力?!
要说菲欧娜恨他吧?的确恨!
但要说这些恨意里没有掺杂些别的东西吧?又似乎有。
这里头是少女的情愫,是底层对于力量的渴望,是溺水者手里头的一块木板。
就在菲欧娜胡思乱想里,她眼看执法官克洛德先生骄傲地踏进了房间。
菲欧娜的眼里:克洛德先生跟所有的执法官一样穿着修身的灰色长袍,他手里也和格罗兹尼先生一样,拄着拐杖。
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种拐杖的真正作用是彰显身份,而不是它本来的用途,匡扶即将倾斜的躯体。
看着克洛德进屋,格罗兹尼先生便缓缓站起身,以示对他到来的尊敬。
当然,菲欧娜非常清楚:他们这位暴脾气的格罗兹尼先生这样自然缓慢的起身,实际上都是经过他和演员们几十次做作的排练造成的自然结果。
无论是多高贵的贵族,都会对克洛德这种层级的执法官如此礼遇的。
执法官大人甚至没有躬身还礼,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自顾自地直直步入房间中心,来到格罗兹尼先生对面的位子上。
一名演技最棒的仆人手下立即会意地上前,殷切地为执法官捧来冰凉的美酒、应季的鲜嫩水果。
执法官肆意地摆弄着眼前的水果,仆人默默地挺立在原地,臂弯里捧着一块白布毛巾,似乎在执法官这里他只是一件应景的摆设而已。
“罗杰斯大人,”克洛德摆弄着水果,眼睛都不看着格罗兹尼,他终于开口道,“虽然晚了点,但我依然很高兴我们终于有机会可以会面了。”
“我也是,大人。”格罗兹尼先生恭敬地回应道,对于罗杰斯这个名字,他早就在排练中适应了,适应了就自然了。
“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前来执法者大楼,而要我来此拜访你呢?就我看来,你这里并不怎么样么。”
“哦,忘记告诉你了,都怪我这该死的膝盖。”格罗兹尼先生一边揉着膝盖,一边无奈地说道,“我的私人医师,特地建议我,尽量不要走动。而且相信你也看出来,帝都里错综复杂的街道,相对我们那小地方,实在是太难找了。”
他刻意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