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古铜又迷惑地问。
“在过去几天里,为了我认为是站得住脚的原因,我杀了好几个人。但如果我拿了这钱,如果我从中获利了,我想我会一直觉得肮脏的。”
车里静了下来。
“你呢,古铜?”蓝警官问,“你会留着这笔钱吗?”
“我知道它有个很好的用途。”
“比方说?”
“要是我说了,可能就不起作用了。”
“听起来挺神秘的。”龚玉说。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好吧,在我等着的时候,我希望你能消除我的某些疑问。”
古铜神情关切。“是什么?”
“你找的那个卖枪的。如果刑事实验室确认炸弹的金属碎片是水壶上的,如果他在报纸上看到了,他难道会记不起来这事发生的前一天有个人买了很多水壶?”
“有可能。”古铜说。
“那你怎么不担心?”
“因为我要跟我从前的上司取得联系,报告说雷娜塔最终被处置了——最终的否决,就像赖恩喜欢讲的那样。就她在上海造成的灾难来讲,我从前的老板会愿意确保这事跟小木屋那儿发生的事无关,确保这事跟我无关。我从前的老板会以国家安全为借口使当地的执法机构不再调查这件事。”
“我肯定会合作的。”蓝警官说,“但万一他们慢了一步,一般来说,会指派我去跟那个店员谈话。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你和在这发生的事情之间的任何联系都完全是巧合。”
“说到当地执法机构……”古铜从后面探身向前,打开两个前座中间的储物柜。“给你警徽。”
“终于给我了。”
“还有你的枪。”
“终于物归原主了。”但是,蓝警官在他的活动房前停车时,他语调中的轻快变成了忧郁。“问题是,我属于哪儿呢?这地方再也不像个家了。无疑,那里头是空荡荡的。”
“你妻子走了,我很难过。我希望我们能帮着做点什么。”龚玉说。
“不时地打个电话来,让我知道你们两个都好。”
“除了打电话,我们还会做点别的。”古铜说,“你会经常看见我们的。”
“当然。”但蓝警官把钥匙留在点火器上下车的时候,好像心事重重。
“祝你好运。”
蓝警官没有回答。他慢慢地走过活动房前的那片砾石。他消失在里面之后,古铜才坐到司机座上,转动了点火器上的钥匙。
“我们回家吧,”古铜说。
现在古铜觉得自在了,这跟他从杭州回到圣菲时所感到的距离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向车道开去的时候,他打量着自己这幢低矮、细长的土坯住宅的黑暗轮廓,对自己说:“这是我的。”
他肯定是大声把这话说出来了。
“当然,这是你的,”龚玉困惑地说,“你已经在这儿住了15个月了。”
“这很难解释,”他惊异地说,“我想我犯了个错误。”
车道沿房子的侧面绕了个弯通向后面的汽车棚,古铜帮着龚玉从切诺基上下来。
她靠在他身上。“我呢?对于我,你错了吗?”
丛林狼在山上嗥叫着。
“我遇到你之后的第一个晚上,”德古铜说,“曾经站在这儿听那些丛林狼叫,非常希望你在我身边。”
“现在我在这儿。”
“现在你在这儿。”古铜吻了她一下。
他很快开了后门的锁,打开厨房的灯,手里拿着龚玉的拐杖,扶着她走了进去。“我们去客房。主人卧室还是一场小型战争之后的样子。要我给你拿点什么?”
“茶。”
烧水时,古铜找到了一包放了很久的饼干,把它们放在一只浅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