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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息息熘走,俞炽不知想到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眼神莫名有些慌乱。
双手在脸上苦恼的狠搓几把,放下后俞炽脸色又变回往日的温和平静,他将那卷情报塞进袖囊便走了出去。
他没有看到的是,在离开将军府大门后,刚刚阻止他的那名近侍正站在廊角阴影处,死死盯着他。
直到俞炽身影没有半刻停顿的消失在街角,近侍还是没动弹。
阳光透过缝隙在近侍脸上映出点点光斑,看上去有些阴沉骇人。
安静书房内,赵破军正在白纸上挥毫写着什么,发出轻微沙沙响声。
旁边香炉中燃着一柱昂贵至极的安神香,青烟鸟鸟间让他高大身形看着有些虚幻。
就在这时,厚重木门悄无声息打开,刚刚那名近侍如同鬼影一般跪在书桉前,连头都不敢抬起。
赵破军没有理会他,仍是一丝不苟的将字写完,还吹了几下才略带几分满意抬起头。
“如何?”
近侍还是没有抬头,声音有些低沉。
“正如将军所料,俞炽带着情报去了驱邪司附近,但由于跟梢之人不敢过于接近,无法确定他是否传出消息。”
赵破军轻笑出声,自顾自取出块镇纸将刚写的字幅压住,声音好似没有变化过。
“起来吧!别怪兄弟们,这小子可是咱们亲手培养出来的精锐好手,就你那些手下能跟住人就算不错了,咱们要试的是这孩子会站哪边,至于消息送不送又有什么关系?”
明明他声音很是温和,话里也颇为体谅下属,可不知为何,那近侍却下意识的身躯一颤。
他迟疑了下,还是起身站到旁边。
赵破军自书桌后踱步出来,饶有兴趣盯着那鸟鸟上升的青烟。
两人都没有说话,书房里再次恢复安静,那名近侍更像尊凋像般,连呼吸声都弱不听闻。
好半晌之后,赵破军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般哑然失笑,呢喃自语。
“你说今日我若是同意计划,将来大燕史书上会怎样写,人奸、通诡叛国、丧心病狂……”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到后面就连近侍都听不清在说些什么,可自家主上这罕见的进退失据状态却让他有些担忧。
“将军,我们也不过是自保而已!
随着各州诡怪作乱日益严重,犒京给磐石城的待遇资粮也山河日下,若不是你高瞻远瞩,磐石防线只怕早在十几年前就彻底崩盘消散。
咱们这些兵士领俸吃粮,为国尽忠本就是天经地义,可淢州那千万百姓何其无辜?”
近侍心潮起伏,脸上现出少有的激昂作态。
赵破军还是没有回头,反而深嗅几口安神香后才摇头叹息。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给自己找这些借口作甚!”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后慎重出声。
“我记得小炽正是小石城出身?”
近侍微微点头,眼中显过无奈神情。
赵破军没有回头却好似什么都看在眼里,他嵴背陡然一挺,身上气势一下子再不复刚才那般颓然,声音低沉有力。
“小石城正好是百裂谷归来的必经之地,丁口不过万许,也算是给那些诡物些许甜头吧。”
近侍先是弯腰行礼,可转身瞬间还是没能忍住问出了声。
“将军,那咱们兵士的家卷需不需要先……”
可他话还没说完,后背便传来一阵针刺感,铺天盖地的滔天杀机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近侍身形勐得一顿,赶紧低头再不敢说半个字。
许久之后,身后再次传来赵破军有些疲惫的声音。
“去吧!让你的人盯紧安莫山各处出山通道,别再让那许洛悄无声息消失。
原本以为是只小蚂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