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粗通医术,知道医官是看出来了却不敢说,连忙上前来到李大目身旁,低声道:“李将军,吕布军装备的箭矢,是我军生产的,唤作狼牙箭,箭头铁镞为四棱,每边又有倒刺六七根,吕布为我主旧将,自然也会延用我军打法,在下敢断定,箭头铁镞上,必粘着毒!”
其实,李大目也看得出来这是毒箭,可四周甲士环绕,他,不敢当众说出来,而医官刚才唯唯诺诺,想必也是有着这种考虑。
“于毒、戏先生、张豹、医官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山顶,亲兵营负责外围警戒,任何胆敢偷听之人,可先斩后奏。”
李大目沉思了片刻,朝四周低声道。
“诺!
张豹是张牛角的亲兵统领,得令后连忙带着亲兵营轰散四周围着的将士,随后又在四周布置好了人手,这才返回来到李大目的身边。
“可敢拔出?”
这时,李大目才看向医官,沉声问道。
医官本来还想尝试一下,可听到戏志才的介绍后,他就放弃了这个念头,连忙摇头道:“吕布力大,隔着这么远还能深入五寸有余,加之铁镞长有倒刺,断不可拔!”
李大目脸色难看,环视四周众人,问道:“箭头有毒,现在又不能拔!该当如何?”
于毒眼神阴沉,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戏志才考虑了一下,朝李大目抱拳道:“李将军,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病毒入体,悔之晚矣,先断箭吧!”
李大目闻言后伸手摸向刀柄,但拔出战刀后却是迟迟未动,双手不禁颤抖起来。要知道,箭镞深入肉体,箭杆的受力点便随之移到背心处的伤口,稍不留神就会使箭杆晃动,从而带出箭镞,若是正如戏志才刚才所言一般,箭镞上有倒刺的话,那定会带出血肉,扩大伤口,张牛角也就会有性命之忧。
况且,这支长箭打造得极为精细,箭杆一看就是由上好的硬木所制,又锃亮光滑,寻常刀剑根本不能做到一刀而断,李大目即便是再如何大大咧咧,此时也不敢贸然下手。
“于毒,你心细手稳,要不,你来!”李大目看向于毒,说道。
“李大目,你的武艺高我不知多少,力气也比我大,这断箭的活,应该你来!”于毒又不傻,自然不会上赶子找这种苦差事,当即回绝。
李大目无奈,虽然知道于毒有推脱之意,但他的话却是找不到任何毛病,眼下在场的,就他李大目最为合适。
可张牛角乃是一军之主将,骁果军如今初逢大败,士气不稳,又被吕布给逼到山上,退路无可退,要是张牛角再有个三长两短的话,那他李大目可就是罪人了。
朱涵要撒气,也只会拿他李大目来撒。
李大目握着战刀,紧张得额头直冒冷汗,内心暗暗祷告‘张牛角可千万不能有事啊!即便是要有事也不能现在就有事!’
“我来!”
张豹在一旁看不下去,他上前一步,抢过李大目手中的战刀,随后凝神定力,一手抓着箭杆,一手握刀用力一挥,只见一道寒芒闪过,就在众人眨眼之时,箭杆就已经被切断。
李大目眼疾手快,连忙伸手稳住箭镞断杆,再看张牛角,竟是纹丝不动,不知是中毒太深,还是张豹刀法巧妙。
张豹长嘘一声,不禁跌坐地上。众人看去,只见他满脸大汗,衣袍也被浸透。
自始至终,戏志才和于毒都是面色如常,镇静无比,也不知是心性坚定还是对张牛角的生死毫不在乎。
李大目见状后佩服不已,问道:“戏先生,我军今后该何去何从?”
“立即撤退,回高柳!”戏志才看了眼身旁的于毒,轻声道:“不过吕布骁勇,当有人断后!”
于毒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戏先生所言有理,谁愿断后?”
李大目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