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
独自乘车返程的路上,胡斐脸色阴沉的异常可怕,好像都要滴下水了。
之前杜蔚国在离开机场之前,那冰冷的几乎没有丝毫温度的眼神,不断的浮现在他的脑海当中,让他如坐针毡,浑身战栗。
他其实心里比老郭还要焦躁,简直就是五内俱焚一般。
要知道,胡斐可是杜蔚国的顶头上司,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另外,胡斐本身也是一个极度护犊子的主,只是坐在他当下的位置上,需要考虑权衡的事情繁多,表现的不够外放而已。
老郭说得很对,杜蔚国这次在港岛,近乎完美的执行了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作为一个资深的隐蔽战线工作者,胡斐用脚后跟都能想到,他当时的处境到底会有多么艰难。
杜蔚国完成了如此艰巨的任务,不仅没有收获任何嘉奖和荣誉,却换来一个身陷囹圄的下场。
作为他的上官,这种巨大的无力感,煎熬得胡斐几乎都要发疯了。
本来杜蔚国之前在港岛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定性成了虎胆英雄,扬威吐气。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最近换季,天气突然变得炎热起来,老领导旧伤发作,每况愈下,在保健局的强势干预下,不得不住院疗养。
还有就是之前曾经力挺杜蔚国,赐下免死金牌的那位老人,最近刚好也出国访问去了。
于是,局势才会急转直下,演变成了如今这个尴尬的局面,真是时也命也啊!
胡斐心里非常清楚,杜蔚国此刻心里肯定是万分委屈,甚至已经离心离德。
可是他却无能为力,在衮衮大势面前,他胡斐也不过就是一只大号的蝼蚁而已,甚至连螳臂当车的能力都没有,只能随波浮沉。
时光荏苒,夏去秋来,曾经一片青翠,知了嘈闹的四九城,如今已是树叶凋零,万物萧索。
某天清晨,杜蔚国脚步沉沉,神色阴冷,从一处隐秘僻静的宅院当中走了出来。
杜蔚国先是抬头看了一眼高远的天空,随即长长的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浊气,喃喃自语:
“丫的,幸好,老子总算是忍住了~”
杜蔚国此时的形象很是狼狈,头发散乱油腻,都已经披到了肩膀,遮住了鼻眼。
这造型,跟特么后世那个风靡一时的古惑仔陈浩南差不多。
脸庞瘦削,胡子拉碴,仿佛苍老了许多,眼神也是唏嘘幽远,再也不复之前的明亮锐利。
用洋气一点的话说,他的眼睛里已经没有光了!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不太合身的半旧中山装,一双质朴的黄胶鞋,身无长物,也没人过来接应,凄凉且落魄。
杜蔚国本想从空间当中掏出一根烟来抽,忽然想到这个行为非常不妥,暗处还有眼睛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此时此刻,他如果突然莫名其妙的摸出一根烟来,恐怕马上就得回去继续度假了。
单人单间,管吃管住,而且24小时都有人轮番陪伴的那种,那可是相当巴适了。
无奈苦笑,把手抬起来,撩了一下挡脸的长发,抬眼辨别了一下方位,举步离开。
杜蔚国现在这个造型,在当下这个时代,绝对算的上是惊世骇俗了,甚至还有一个专门的说法,叫长毛贼。
只有那些标新立异,最不招人待见的底层二流子,才会留这样的长头发,以求吸引别人的关注。
杜蔚国走在大街上,自然也是少不得有人指指点点,甚至不乏直接出言批评指正的热心市民。
不过如今的杜蔚国,经历了无数风浪之后,神经早已磨练的坚韧无比,些许指责和非议,乃至唾弃。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