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心里边还未来得及多想。
一股莫名的寒气忽然出现在我的脖颈周围。
此时,我将寿衣披在我和李明月的身上,只留出个脑袋和脖子,整个身子则是一半边搭在李明月的后背上,一半边尽量摆正。
这寒气,正好在我脖子根那片地方,靠近李明月头顶周围出现。
这这这……这阴差打算对我动手,还是打算对李明月动手?
我顿时只觉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简直快要爆炸。
我心里头祈祷,说不准这阴差只是看我眼熟,想凑近来瞧瞧而已。
然而,下一秒,出现在我脖梗之间的那股子寒冷刺骨的坚硬触感,便否决了我的想法。
我像是被一块万年不化的坚冰触碰。
虽然还能隐隐约约感觉出那是一只手,但这只手的形状并不似常人。这手掌,分外的坚硬而又细长,好似一只巨大的骷髅的手掌。
而且这只手劲儿很大,我有种整个脖子快要被直接捏断的感觉。
我还觉得自己的皮肤被冻得发疼。
我心里边想着,刚才那份动作果然惹得这阴差发怒。但却算不上后悔,此时李明月好歹安静了下来,她应该不会有事儿。
我不敢动,僵直了脖子。
然而,这只冷若寒冰的手,并未捏紧我的脖颈,而是开始摸索,以一种极为僵硬的手势,在我的脖颈徘徊,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忽然间,我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有什么东西正在发烫。
这冰火两重天,把我给折腾的够呛,一时间差点儿被烫得喊出声来。
然后,我忽然想起,之前和周黑试验过那黑狗牙项链能否吸收周遭的雾气之后,我就把它挂回了脖子上。
难不成,这阴差是想要这颗狗牙?
果不其然,如我的猜测一般,他摸索一阵,找到了我脖颈之间用来拴着狗牙的绳子。
他将那根项链的绳索拉起,而后轻轻拽了两下。
看来他确实是想要这玩意儿。
但是当初爷爷给我这个项链的时候,这绳子做得何其结实。我虽说确实平时对它不算上心保养,但它一时半会儿也断不了了。
我心情复杂,浑身上下却依然在发抖,不知是出于寒冷还是出于某些恐怖的猜想。
阴差又使劲儿多拽了两下,细细的绳子割得我脖子生疼。我心里头只有无奈,他要当真就这么拽下来,我这脑袋岂不是白长的?
我心里边的那个猜想愈发语强烈。
他该不会想直接把我脑袋拽断,再把这狗牙给取下来吧?
我开始着急了。
但是却没有办法,只能僵直着脖子,任他拽。
绳子勒紧的劲儿越来越大,我心里头第一次如此埋怨爷爷,这东西做的干嘛这么结实。
我只觉得自己的后颈仿佛已经开始有温热的液体开始往底下流,但依旧不敢动弹。
如果我当真就这么被这项链给勒死,等七叔他们睁眼看见,到底是会笑我,还是为此而感觉不值?
心里边一边想着,一股子难言的恐惧弥漫心头。
“啪嗒。”
好在,在我心头千企万求之下,这天杀的绳子最后在我脑袋断掉之前自己先断了。
我松了一口气,心里边有种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是我依然不敢出声,不敢叹气,只能继续紧咬着牙。
唰,唰,唰……
这阴差取到了我脖子上的狗牙,金属碰撞之声便开始渐行渐远。
我捂着耳朵,感觉自己后颈上的血已经沿着后背流到了腰上,和刚才冒出的冷汗混在一起,粘在衣服上,黏黏腻腻的,难受的很。
但周遭的寒气依旧没有散去,我不敢松手,也不敢睁眼,更不敢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