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乐蹲在院子里看着身上裹着块破布的瘦骨嶙峋的大汉,手脚戴着镣铐,奄奄一息的躺在笼子里,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被折磨成这副惨样。
“大哥,他是不是死了,你确定能救活他?”大哥刚把人拉回来,立马让学武去烧热水,说这人是他买回来的打手。
“郎中马上就来,学书已经去请了。”大郎甩了甩手,刚才马车把人拉回来后,是他亲手把笼子扛下来的,这会手还有点麻。
“你看过他打架吗?”功夫太差是没资格做打手的。
“没看过,但是一个人的眼睛不会骗人,我觉得他应该是个厉害的人。”上次他偶然接触到对方的眼睛,被当牲口一样折磨还能有那样清明犀利的眼神,说明是个心信坚定的人,即使再恶劣的处境也不会把他击倒。
突然笼中的人猛的睁开双眼,明明气息虚弱,感觉不到多少生气的人,一双眼睛却透着狠厉不甘和莫以言说的情绪,不过很快他又闭上了眼。
“哇,”宋长乐被吓了一跳,“他的眼神怎么跟野兽似的凶狠,怪唬人的。”
叶长安把陈公子差点把这人送去斗兽场的事告诉她,“……若不是后来知府把斗兽场端了,陈公子也不会愿意把这人卖了。”
“人伢子那里买一个护卫至多才二十两银子,二百两能买十个,不比买一个强?”宋长乐觉得大哥这钱花的冤。
“是贵了点,差点掏光我身上的现银,一时心软啊。”叶长安想到第一次见到这人时,对方望着他的眼神带着乞求和绝望,或许就是那种求救的眼神才让他心软拿出二百两银子买人。
也是机缘巧合,刚好陈公子愿意卖,又正好他身上有足够的银子。
郎中被请来的时候,宋英娘和叶孝元也从屋里出来,夫妻俩对儿子的举动很不理解,但人已经带回来了,他们也就没再说什么。
“最好把他的镣铐取下来,不能再一直戴着,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说实话老夫也没有把握救他的命,我先开几天的药让他吃着,最后能不能扛过来全看他的造化。”
老大夫看到笼中人的模样并没有多问,看到他戴着的镣铐,估计猜到了些什么,但他只管看病,不会多管闲事。
送走了大夫,宋英娘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大郎,“花了五十两银子买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护卫,你脑袋长包了不成,治病都不知道要花多少钱,花了钱还不一定能把人救活,你图啥?”
大郎没有和爹娘说实话,明明花了二百两银子只说花了五十两,若让他娘知道花了那么钱,肯定会气的揍人,五十两她都心疼的跳脚。
大郎安静的听完亲娘的训斥,然后说:“娘你搭把手,咱一起把镣铐弄下来。”
宋英娘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帮了忙,但母子两力气再大,也没法徒手把镣铐取下,这人的手脚腕都嵌进镣铐里去了,因着时间太久的缘故,这人的手脚腕已然有些萎缩。
“此人肯定有功夫傍身,换作一般人被这般折磨早没命了。”叶长安笃定道。
“这时候纠结会不会功夫做什么,还是想办法把他身上的镣铐拿掉,靠咱们是取不下来的。”宋英娘闻着笼中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味,再看他的惨样,心里很不是滋味。
其实她很想把人连带笼子一起扔出去,但狠不下心来。
学武烧了热水过来,和学书一起合力帮笼子里的人搓澡,整整用了十桶水,搓了半个时辰才把人洗干净。
“这人看着瘦嘎嘎的,没想到身量这么高,我的衣服给他穿短了一大截。”学武身高有一米七六左右,比学书高半个头,笼子哥这身量估摸着至少一米八。
大郎给那人取名‘久生’,原本是想取长生的,但宋英娘不同意,说这人命太苦,名字不能和几个儿子一样,带着长字,她心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