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二郎和大伙一样只是随意一听,没有太放在心上,现下想想温家木从未提过爹娘和兄弟,提起最多的就是他媳妇,可想而知他与家人的关系算不得好。
温吉显然是个话唠,不用别人问,他自己就能往下说,“四年前朝廷征兵,他爹娘毫不犹豫的把他推出去,他一走就把他媳妇分出去赶到这破老屋来住,那会儿他媳妇才刚怀有身孕。”
温家木收到过她媳妇托人写的一封信,告诉他当爹了,他媳妇给他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那时温家木高兴傻了,军营里的人第一次看见他那么失态的大笑。
“等仗打完了,我就回去看他们娘仨,我的军响都存起来了,我媳妇和儿子在家里肯定吃了不少苦,我对不住他们娘仨。”
他心里清楚他爹娘不会善待媳妇儿子,就像从来没有善待过他一样,却万万没想到他爹娘会狠心到把怀着身孕的媳妇赶出家门,让她自生自灭。
“你都不知道温老头两口子吃相有多难看,说什么连娘啥也不会干,又太能吃,家里穷没多余的粮食供她白吃白喝,愣是把她赶出家门。”
“连家是十里八村最穷的人家,连娘的爹娘身子骨都不好,那真是越穷越见鬼,上山砍个柴都能摔成瘫子,伤的重瘫了吧,又偏偏命硬的很,夫妻俩都瘫了,也没钱医治,愣是没死,一撑就撑了十年。”
温吉说的唾沫横飞,声情并貌,嘴皮子利索的紧,恐怕茶楼的说书先生见了都要甘败下风。
这大热天也是说的口甘舌燥,不过看在一两银子的份上,温吉非常尽职的决心要演说完整,让贵人满意才行,“刚说到哪了?”
“连家二老撑了十年还没死。”三郎回道,他和四郎正听的上头,这会子聚精会神的看着温吉,希望他快点往下说。
温吉接收到三郎四郎眼里传出的迫切,顿时更加振奋,铺垫的也更多了,“当年连娘进山砍柴,突然发现了一只肥美的野兔,面黄肌瘦常年吃不到肉的她,顿时咽了咽口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野兔,想也不想就朝野兔扑去。”
“但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哪里有野兔机灵,扑了个空,野兔跑了,她不甘心拔腿就追,一直追进了深山,进了深山就危险了,连家人原本运气就差,连娘倒霉催的一进深山没多久就撞到了黑瞎子。
她无意中进入了黑瞎子的地盘,差点让黑瞎子拍飞,千钧一发之时,温家木像天神般降临,使出十八般武艺打死了黑瞎子,救了连娘一命。”
黑瞎子卖了不少钱,但钱全落进温家老两口兜里了,回头又是拿去补贴老大和老幺,温老二连个铜板的影没见着。
“连娘因为家里穷的叮当响,出不起嫁妆,家里还有三个拖油瓶,所以没人愿意娶她,但她那会儿年纪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要成老姑婆,她自己不急,但她爹娘整天着急上火,躺在床上又是哭又是抱怨老天不公,害的女儿十七八岁了还嫁不出去。
连娘被哭怕了,思考一番后就去找同样是大龄青年的温家木,主动说要嫁给他,连家不要温家一个铜板,只要给连家五十斤粗粮做聘礼就行。”
温家自是不肯出粮食娶连娘,他们压根没打算让老二娶媳妇来着,他们甚至还骂连娘不要脸,上赶着送上门,不正经。
连娘直接被骂哭了,不敢再找温老二,但温老二也不是真的傻,他知道爹娘和兄弟的心思。
其他事他可以无所谓不计较,家里爱咋地都行,但唯有打光棍一事他不愿,他想娶妻生子,想有一个自己的家,所以他第一次自作主张决定要把连娘娶回家。
家里不给粮食,他就进山去打猎,打了一头野羊瞒着家人送到县城去卖,换了五十斤麦子和半两银子给连家送去,然后领着连娘回家。
“你是不知道,连娘被带回去时,温家二老拿着扫帚要赶她走,温家木那个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