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刺绣,她的一手好绣活就是在宫里学的。
只是她后来被人陷害得罪了后宫妃子,被打了三十大板又贬到浣衣局,沦到这地步了,那妃子还不肯放过她,想置她于死地。
后来楚王氏用自己在宫中多年攒下的积蓄买通一个管事太监,让他助她假死,逃离皇宫。
那时浣衣局有个宫女得了瘟病,后宫很是乱了一阵,楚王氏就是趁那时候假装传染了瘟疫死去,被抬出宫扔到乱葬岗,她当时也真的病了,但没有得瘟病,而是得了风寒。
从宫里出来她身上一样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她的钱财全给了那个同乡管事太监,没错那个太监是她的同乡,否则也不会肯收她的银子,配合她假死助她离宫。
总之她那时带着风寒,靠乞讨为生,最后逃离了京城,离开京城后在一个小镇的码头被她男人救下。
这些年她不愿提起以前的事,也没想过要跟儿子说,可今天她却控制不住说起了那段过往。
“你爷爷那代开始就没有读书的天赋,你爹也是个笨脑子,读不来书,除了种地就是靠做工糊口,那天你爹就是跟人出门做短工,在码头遇见我的。
码头来来往往那么多人,无一人愿意搭把手救当时像乞丐一样的我,只有你爹心善救了我,还带我去医馆治病,若不是你爹,我那天估计就死了。”
楚桥哥忍着内伤,把涌到喉中的血愣是吞了回去,含糊着声道:“爹以前跟我说,娘是他捡回来的,我还不信,原来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爹那个老实桩子还能诓你?”楚王氏又是嫌弃又是想念,那个老实男人其实长得不错,身高体壮,浓眉大眼,笑起来还有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就是肤色黑了点,性子太憨厚。
对她也是极好,以前她怨过恨过,不管是小时候在娘家,还是后来进了宫,她的日子过的都不容易,逃出宫后她一度以为自己可能要年纪轻轻就把命交代了。
是她的男人救了她,给她一个家,让她体会到了人活着的乐趣,可惜那老实男人是个短命的,儿子才五岁呢,他就出意外死了,留下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娘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明白,宫里的人呐一个比一个蛇蝎心肠,没几个好人,一个个都攻于心计,两面三刀,捧高踩低,那些宫人都是八面玲珑面甜心苦的玩意,那些主子更是不把奴才当人看,他们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奴才们的命。”
“唉,虽然我们现在不在宫里,但道理是一样的,我们平头百姓,只要那些当官的或皇公贵勋的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全族覆灭,咱要惜命,留着命考功名,以后当官,才不会任人宰割。”
楚桥哥默默的听完,垂着眸没有抬眼,他艰难道:“那个男人真的是皇子么?”
“娘无意中听见了,那不是一般的皇子,人家是太子,说起来幸亏成宗帝倒了,新帝登基,后宫一众宫人也全部重新洗牌,对我们是有好处的,不然娘真怕被人认出来……恶了我的那个妃子也死了,娘也安全了,以后你考功名也不用担心会被娘连累。”
这些话楚王氏以前都藏在心里不敢对儿子说,现下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告诉他,儿子就是她的命,为了儿子的前程,她再不想提的事也得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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