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脑袋嗡嗡作响,失声道:「你怎地不拦着她?」
央金气得咬牙切齿,道:「我去南郊看望帝皇静公主、明王妃,黄昏前回来,帖子已经都送出去了,听说她连唐皇后、妃嫔们都送了。」
李振气得七窍生烟,慌得浑身打颤。
央金道:「你明个就带爹爹去华山,就说带爹爹去避暑。我就抱病在家,哪也不去了。平唐有句俗话,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她如今是高丽王后,所做的一切事,跟娘家人都无关,她丢的是高丽国的脸,跟咱们郡王府无关!」
李振的爹爹李召开卧床瘫痪几年,央金堂堂的公主,每日都会在屋外隔着帘子给他请安问候。
李笑回来的几天,只在第一天去探望过李召开一次,再也未去过。
李振起身道:「我不会不管姐姐。我这就去跟她说,叫她取消了寿宴。」
央金瞧着李振匆匆出去,心情复杂,李振若是不管李笑,那心肠也太狠,可若是管了,留下来跟着李笑办寿宴,这些年她们夫妻在长安好不容易有的好名声将毁于一旦。
半个时辰,李振阴沉着脸返回。
央金哪里睡得着,自是等着他,瞧他这幅表情,猜不出结果,道:「她定是又拿出长姐为母的架势训斥你一番!你就由她闹,她横竖顶着王后的身份,只要不杀人放火,最多被轰出长安。」
李振望着央金,斟酌着语句,半晌,深吸一口气,道:「姐姐难得回来一次,她过寿诞,只想人多热闹一下,到时你可以不用去,派人把白码送到石榴园作为寿礼……」
白码是几年前打马球赛时,谢玲珑送给央金的灵马。
央金十分感激谢玲珑,爱惜灵马,对白码如同姐妹,经常给它唱歌听。白码如今怀着小马,央金求着谢玲珑把它送到天上,想着生下来的小马就是灵马,长大后能成为李振的坐骑。
央金气得热泪盈眶,喝道:「你竟是同意送给她白码?日后不许你再骑我的白码。」
李振砰的拍桌子,喝道:「不过是一匹马,你就如此小气?」
央金二话不说,恼怒下了床,奔出房间,一眼瞅到站在走廊外头涂脂抹粉打扮妖娆、穿着薄透白绸衣裙的四个高丽宫女,用吐蕃语朝着黑暗的院子狠厉的冷哼道:「来人,把她们带到清莲院外面的莲池边杖打至残,丢进清莲院。明日起,所有的人,包括大厨房、账房,不得听郡王、高丽王后的命令。」
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二十几个身材魁梧彪悍的奴仆,跪下领了命,凶神恶煞般扑向四名高丽宫女,一下就把她们下巴卸掉发不出声音,拖着弄走。
李振听得懂吐蕃话,跑出屋去指着央金,怒道:「心肠竟是如此狠毒,这些年我真是看错你!」
央金转过身,已是泪流满面,哽咽道:「你心里若没有我,若嫌弃我没有怀有子嗣,明个早朝就跟陛下上折子休掉我,不然我去跟唐皇后禀明,你我和离,日后在长安,嫁娶不相干!」
八名吐蕃奴婢出了屋间跪下,哭着劝道:「公主息怒,驸马说的是一时气话。」
「驸马,公主是被气晕了头。您可曾知道,您姐姐刚来郡王府,就以孝敬您在高丽国的娘亲为由,向公主要三十万两银钱。公主给了她两银钱,您姐姐说公主不孝,逼着公主拿嫁妆里的珠宝凑齐三十万两银钱。」
「驸马,您姐姐住到府里的这几日,前前后后开销已高两银钱。」
「驸马,您姐姐让公主从我们十人当中选六个,明着说是带回高丽去侍候您娘亲,我们暗地里打听了,您姐姐是要把我们献给高丽国王。」
「驸马,您姐姐还让公主给我们国王写信,要我们吐蕃给高丽国每年送去大量的宝石、高原马。公主很是为难。」
……
央金任凭泪水如雨落,挥手道:「住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