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的黑白,总是那般的不鲜明。
对于驻守西陲之地的士兵而言,边荒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并非是那所谓的蛮族与妖族。
妖族已经很久没有入侵大晋边境的迹象,而蛮族,更是因为先太子的死,引发了太大的动乱,被大晋官军打的节节败退。
所以边荒最大的煎熬,来源于漫无目的的等待以及始终无法松懈的警惕。
边荒的枯燥与时而传来的纷乱,让人无法忍受。
拓拔修在西陲驻守,算算日子,已经近十年。
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他的家族,在数百年前,或许是蛮族的一员,只是现在成为了中原人。
而像他们这种新中原人,是必然要留守西陲的,在漫漫时光中证明自己的忠诚。
或许有人说这些人身为如今西京贵族,这个规矩对他们而言,就是在镀金,做样子,但对于拓拔修来说,他并不认为如此,因为他十年间,经历了太多的生死,见了太多的刀光剑影。
西京城的规矩,绝对不是做做样子。
又是一场不大的遭遇战,拓拔修满脸是血,从怀中取出一个银色的挂坠,放在唇边亲吻。
“袁兄,吕兄,西京城传来消息,我们可以回去了。”
他兴高采烈的挥舞着手臂,“等回了西京城,我请你们喝最好的烈酒,找最美的女人。”
袁震一声不吭,只是转过身,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身侧的男人。
吕奉,草原战神,四境武夫,但有硬撼宗师的战绩。
哪怕是他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对其也不得不佩服。
没有人知道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也没有人知道他的本事都是在哪里学到的,只知道他们三人结拜之后,其人每当战时,身先士卒,当为先登,同境之人,无人是其对手。
吕奉面容桀骜,身高九尺,兵器是一件很少见的鎏金锏,听闻拓拔修的话,他哈哈大笑,“大哥,美人烈酒便免了吧,咱之前说的事情,大哥给安排好就行。”
天元盛会,决天下第一。
吕奉心高气傲,自觉天下第一已如探囊取物。
袁震的目光,也望向了拓拔修。
太师袁忠年老体衰,死于京都,但袁震接到消息,袁忠并非死于病,而是被当今小皇帝逼死的!
显然,袁震是相信自己的消息的,毕竟袁忠乃当朝太师,虽修的儒道不善延寿,但比太师大的相国张维正都活着,为什么袁忠会死!
拓拔修闻言,面上喜色稍稍暗然,“西京城毕竟是大晋的西京城,我无法为你们都求得名额…”
吕奉的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大哥…”
对于吕奉,拓拔修自然是极其重视的,不然也不会与他们结拜为兄弟。
“三弟莫急,西京城中有资格参与天元大会预选战的,只有拜神教,其也只有一个名额,我已经让家族让人将这个名额要到,你跟二弟……”
吕奉闻言,瞬间扭头看向袁震,目中蕴含的意思,不言而喻。
袁震深深吸了口气,他很清楚吕奉的性格,高傲到极致,自信到自负。
但这件事,他不想让。
他要在天元盛会之上,以四境第一的名头,问问那小皇帝,袁忠何罪!
“我想去。”
轻飘飘的语气,吕奉瞬间转头,目露凶光。
“二哥的实力…”
他有些假惺惺的说道。
袁震并未生气,他了解吕奉的性格,他是一个可以值得托付的战友,兄弟,但对个人的名声以及扬名天下有一种近乎盲目的迷恋。
“我想亲口问一个人。”
拓拔修眼见自己两位结拜兄弟因此产生了矛盾,连忙走到两人身前,开口说道。
“你们先别急嘛,我听说清河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