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铮带到了顾将军的营房内,请他稍作等候。
“多谢,我就在这里等着顾将军便是,军中事务繁忙,不必过多顾及我,你自去忙吧。”
顾铮虽然是顾将军的独子,但却从不以顾家少爷的身份自居,相反,他对军中这些士兵一向是和善的很。
等了不多一会儿,顾将军便回来了,一进门便看见坐在案前的顾铮。
“铮儿,先前我便接到传令,说是京城今次派来的运粮官是个初出茅庐的顾姓年轻人,我就猜着会是你,果真是你。”
顾将军虽然与顾铮许久未见,可说起话来却丝毫不见生疏,他哈哈一笑,夸赞道:“那批物资我看过了,东西齐全,难得朝廷今年这么大方,你这小子头一回当运粮官,差事办的倒是不错。”
“父亲谬赞了,可惜这回我可要让您失望了,那批物资根本不是朝廷发下的那些,而是念儿妹妹替顾家军筹集的。”
顾铮把一路上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顾将军,听完这些之后,顾将军又是愤怒又是寒心:
“朝廷那帮蛀虫,行事真是一年比一年不像话。今次,可真是要好好谢谢念儿那丫头,若非她筹集的这些东西,只怕今年冬天,又要冻死不少将士。”
“母亲身子近来可好?”
顾夫人虽然随军来到边疆,与顾将军一同戍守,可她身为女子不能进入军营,便住在距离军营最近的城内,平日里便以医倌的身份跟在随军大夫手下打下手。
“她很好,你晚些时候可以去城里看看她,她常念叨你。”
说到夫人,顾将军脸色也不由得柔和了许多,顾铮点点头,又问起了刚才看到的战事:“祁燃国近来可有要叩关的动向?”
“你说的是先前在城门口听到的消息吧?”顾将军了然,但是说起这件事情,身经百战的顾将军却有些心事重重,“今年这天气冷的古怪,不只我军将士,祁燃国那边只怕更加严重,我担心他们会借机南扩,发动战事。”
“确有此事?父亲可有向朝廷上报此事?”
顾铮心下一惊,连忙问道。
“加急的军报折子送去不下十封,却都石沉大海。”
顾将军也是寒心,不愿再多提。
“报——”
父子俩正说着话,外面忽然传来了传讯官的急报声,顾将军脸色微变,与顾铮一起走出了营帐,那传令官面色难看的跑上前来,对着顾将军急声说道:
“不好了将军,出事了,祁燃国大军叩关,已经拿下了两座边城,正向着京城而去!”
传令官的话让顾铮和顾将军面色大变:“这不可能,祁燃国的军队不是已经被顾将军的将士们挡在了城外吗?”
“小顾大人,那些人并非是从咱们这座关卡进入,而是改道去了张家军的驻地,守城的是张氏子弟,那小子见势不对,竟然不战而逃,弃满城百姓于不顾,任由那帮饿疯了的祁燃国军队长驱直入,一连打下了两座城池!”
张家军,那便是张大人手下的军队,这些人装备精良,每年都有丰厚的军饷,人数更是在顾将军数倍之上,可是面对祁燃国的铁骑,那些人竟然连一合之力都没有,这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守城的不是一个姓赵的将军吗?那个张氏子弟不过是前来混军功的,指望不上便罢,为何连赵将军也没有组织起士兵抵抗?”
顾将军沉声问道。
“赵将军因不满那张氏子弟在军营内作威作福,欺压边民百姓,不过是说教了两句,便让那个张氏子弟直接打杀了,军中几个说得上话的元老无不心寒,纷纷远离了张家军。”
传令官把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知,发生在张家军的那些事情,简直荒唐至极,若非张氏子弟弃城而逃,惹下这样大的乱子,只怕那赵将军的死,便会一直被他遮掩起来,再无人知道。